魏前峰傻愣愣站在修理廠院子當中,腦子裏越想越覺得那個客戶名單至關重要,單子裏肯定能排查到那輛老式奧迪。越想越覺得搞到那個客戶名單,就等於大幾萬元錢到了手。可是,一想到那家夥張口就要五千元錢,魏前峰覺得怎麼也不能以這個天價換那張紙。這不是勒索嗎?急著想得到客戶名單的魏前峰,想不出任何辦法,心裏邊那個不爽,全發泄成對那男人王八蛋不是東西的一連串暗罵。可是,罵人家不頂個屁,不出錢就拿不到能給他換來一筆巨款的那個客戶名單。想敲詐別人還沒得手,反而有人先勒索他。喜歡空手套白狼的魏前峰,一臉無奈傻站在原地,真的沒辦法了。
離開那家修理廠,魏前峰上了大路。
“眼見著一塊肥肉就這麼放棄?”
“不能啊。”
“可是……還有什麼辦法啊?”
“去交警車管所那裏查?沒有熟人肯定不行。”
“要不……帶包好煙去碰碰運氣?”
“不行不行,撞死兩個人,出這麼嚴重的交通事故,交警方麵肯定也在查找那輛肇事車,萬一露出馬腳被他們盤問,被問出來是一輛老式奧迪,那這不是給他們提供線索嗎?”
“不行,車管所絕對不能去。”
“這也不能那也不能,難道一點兒希望沒有了?”
順著大路一直往北走,魏前峰來到通往白楊林的那個中山路口。魏前峰停下來,下意識地抬頭望了望安裝在上麵的探頭,探頭視角正衝著下麵滾滾車流,魏前峰認為,如果那輛肇事奧迪從這裏穿過,或者從白楊林返回來經過這裏,即便那天下著大雨,也絕對不會逃過探頭。
“可是,為什麼探頭裏查不到呢?”
“難道肇事車沒從這路口過?”
魏前峰心裏疑惑著騎上車,右拐,向東駛去,這個方向前邊就是那片白楊林。
走著走著,魏前峰突然看見路邊樹上貼著一張紙,停下仔細看,原來是重金懸賞車禍目擊者的告示。魏前峰看著看著感覺又有了希望。告示正是白楊林那次車禍。一字一句連著讀了兩三遍後,魏前峰從衣兜裏掏出了手機。
“沒想到凶手那裏無從下手,反而受害者這兒冒出了錢,他娘的財運來了躲都躲不過。”
“月黑頭走完就是明亮地兒,這話真是一點兒不假。”
魏前峰掀開手機蓋,剛要按下號碼撥出去,手突然停下了。
“怎麼說?”
“懸賞者問我看到了什麼?我說看到了什麼?”
“現在能確定的就僅僅是一輛奧迪,老式大屁股奧迪也不是當場確定,還是過後回想起來覺得像的,沒看清車牌號,不能確定肇事者究竟是誰,這種幾乎沒用的線索提供給懸賞者,人家能給錢嗎?”
“不能說沒用,有了奧迪這個線索,尤其告訴對方是一輛老式奧迪,然後再讓警方去查,這樣範圍就小多了。可是,僅僅提供這點兒線索,對方會不會給錢?”
“如果懸賞者不信呢?懷疑我什麼也沒看到,甚至懷疑我根本不在現場,打電話隻是想騙取懸賞金,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還有,即便對方相信,懸賞金也不可能馬上給,肯定是在抓到凶手以後給。如果這些線索真的利用上了,最後凶手抓到了,懸賞金就有可能給。說是可能給,最後也極有可能賴賬不給。如果最後抓不到凶手,懸賞金肯定一個子兒拿不到,線索等於白提供了。”
左想右想,魏前峰覺著懸賞金不是輕易能拿到手的。剛開始那一陣興奮,瞬間就被這一連串如果驅趕得無影無蹤了。魏前峰眼睛盯著樹幹上那張懸賞告示,心裏罵一句,伸手就把它扯了下來。
“哦,對了,重金懸賞究竟能給多少啊?”
“盡管沒看清車牌號,有老式奧迪這麼個重要線索,怎麼也得利用啊,不能就這樣白白放棄。”
“另外,還不知道受害人究竟是個什麼人物呢。”
“打打打,這個電話必須打。”
魏前峰這次沒有猶豫,掏出手機照號碼撥了過去。
“喂,請問哪一位?”
手機一接通,對方先開了口。
“重金懸賞目擊者告示,是你貼的吧?”
“是啊是啊,你是目擊者?你目擊了那次車禍?”
“給你打電話,就是這意思。”
“你真的看到了車禍現場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