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求生(20)(2 / 2)

你們是蕭子林所雇的偵探吧?

之所以這麼想,原因有三。

一來,我這個人偏於自閉,朋友寥寥,觀念與世俗軌道有些脫節,壽數無多之際,囿於執念,一時衝動奔赴杭州,想見一見朝思暮想的那個人,想問問他,為什麼草草斬斷我們的感情,可又擔心“陸安”這二字,令他生厭逃避,無奈作假化名,以林安然的身份接近他。

之後,在短短的十幾日相處中,我深刻意識到,他對平淡庸碌厭惡至極,喜好追逐刺激,對感情的忠貞觀少之又少,且控製欲強,或許事業不如意,他便將這種態度轉移到了愛情上。

而我的突然離去,定會引起他心理上的不甘和暴怒,想方設法找到我,他勢在必行。

二來,自是好友小染的功勞,那天,她告訴我,我的兩位表哥去學校找我,便不難猜到你們和蕭子林有關。剛才說過,我的交際圈極其狹窄,父親病重,母親學識有限,又家財將盡,自然不會為了我耗費多餘的精力和金錢。但我不敢冒然告訴小染,怕她心思單純漏了馬腳,讓你們循著線索真的找到我的行蹤。但後來,我發現記事簿賬號在電腦端登陸,便知一切瞞將不住,索性跟小染透了底,希望多一名“戰友”。

三來,我在徐州的手機號雖然大多時間都處在關機狀態,但因掛念父親,偶爾也會打開,在母親發來的短信中尋找關於父親病情的蛛絲馬跡。幾天前,母親的短信裏說,有我的兩位高中同學去醫院探望父親,聯係上文,更加確定兩位的來曆。

以上,便是我的理由。

但令我疑惑的是,你們竟沒有告訴蕭子林我的真實身份。

想必二位知道,我寫作已有兩年多,筆名清河,更清楚蕭子林就是我的編輯,但前兩日,蕭子林問我,是否認識林安然,那時我就知道,兩位隱瞞了我的身份,昨晚蕭子林再次詢問我作品相關問題,絲毫沒有提及“林安然”,我就愈發確認,兩位是感性大於理性的人。

所以,我在此懇求二位,幫幫我。

我曾詢問過父親的主治醫生,手術費加上術後康複所需費用,大約要三十萬,而我這一個月內存了十一萬,可身體羸弱,病痛難忍,再無力堅持,剩餘費用,隻能靠保險賠償金來補充。

我知道此舉十分卑鄙,且違背法律道德,但我顧不得這些了,就算背著罪孽、心懷愧疚地死去,也比讓我父親受病痛折磨要好。

所以,請二位將拿走的病曆和清單全數銷毀,請不要告訴他們我的所作所為,請讓我以失足跌落樓梯的名義死去,可以嗎?

拜托了!

閱信完畢,許初關上電腦,心情複雜,一時無言,呆坐了半晌,回頭看看揉捏眉心的祁連璧,說,“她想得太簡單,就算我們按她說的做了,也是瞞不住的。”

“嗯,我在出租屋的冰箱裏發現過幾支殘留的杜冷丁,光憑這點,就值得保險公司的調查員懷疑。”

“兩位放心,善後事宜我會讓人解決。”前麵的林玉浦突然說,“算是我的一點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