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413(1 / 2)

也許,她的生命中沒有我的出現,才會更好,一開始如此,如今亦然。我們互相錯過的人生,就錯過吧!幸好,你的明天,豔陽高照。

完成終身之大任的天化,犧牲掉了自己曾經幻想過的未來:翠林鄰碧湖,湖旁小木屋,屋前一塊地,田間兩閑人。告別像彭澤橫琴的陶淵明一樣隱居山林,過那“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情懷生活,他從夢幻般的田園間醒來,忘卻吠叫的護院狗,和池塘裏的遊魚。他曾經幻想過靠這筆錢來醫治無雙,哪怕走遍中國所有大城市的醫院。但他沒有,他必須從未知的幻想中醒轉,像當初從他自己的幻想中醒轉走出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身心無比愉悅。他回到家,和無雙說話,像久別了好久好久一樣:“雙,我們有錢了。”

“然後呢?”無雙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然後,我找到了天橙,我的妹妹,你的小姑子。”

“再然後呢?”無雙替天橙高興著。

“我媽托付我的事,我做到了。”天化突然很想哭泣,在這個陽光終於照得進來的小房間裏。

“我把錢都給了天橙,她再不用拋頭露臉、勤工儉學,她可以出國,去任何想去的國家深造,把畫板擺在所有她想擺在的地方----我做到了,隻是委屈了你,無雙,我什麼也沒能給你。”

無雙眼裏含著淚,並不責怪他:“我原諒你了,你已經給過了。”她抓著天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腹上。她攬過無比震驚的天化的肩膀,兩人緊緊相擁。

一直單純地認為擁抱和親吻就能繁衍後代的天化,體會到了愛情的給予和收獲。他們堅信著一定可以得到他們想要的生活。天化依舊熱衷每天去圖書館打掃衛生,在閑暇之餘,躲在某個角落看他想看的書;無雙依舊任勞任怨地每天守在縫紉台前,一絲不苟地勞作。

一轉眼幾個月過去,天化輕枕在無雙已經隆起的腹部,兩人喜歡的安神胎教的純美女聲,在充滿愛意的小小房間回蕩著:“和你一樣,我也不懂未來還有什麼。我好想替你阻擋風雨和迷惑……”

入夜,天化不知何時安詳地睡去。夢裏,他在故鄉山梁上奔跑,叢林間穿梭,他在忘乎所以地尋找,無視疲憊的身體,和被荊棘割傷的疼痛,他看見忽然下凡而至的母親正在不遠的前方。“媽,我找不著家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焦慮和恐懼。母親笑著抬手一指,家就出現在她手指的方向,紅牆綠瓦在翠林葉間,忽地闖入眼簾,他破涕為笑。

一個聲音,學著日本動漫聲優的音調,吐字清晰,口風飽滿,感情豐富,低沉又神秘,仿佛就在耳邊:“黃天化!”

天化睜眼,床頭的電子鬧鍾屏上跳躍著數字:四一三。

也許,她的生命中沒有我的出現,才會更好,一開始如此,如今亦然。我們互相錯過的人生,就錯過吧!幸好,你的明天,豔陽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