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超剛一進屋，寒暄過後就向教授解釋：“前幾天，我突然有個問題想要請教您，就給您打了兩次電話，可您一直關機，我就給師娘（他說這話的時候，恰好路過他身邊的許太太神色起了一點微小變化）打去，才曉得您原來正閉關做實驗。最後，師娘告訴我說今天是的您五十五歲大壽，我想著很久沒見過您了，十分想念。就借此機會厚著臉皮不請自來，還望您不要介意。”
“怎麼會介意呢。你想念我，我也想念你，你能來，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老實說，我原本也是想請你的，隻是擔心你事業太忙，又隔得遠，才不敢驚動。”許行文教授說這話的時候，堆著一臉愉快的笑容，看起來還真是“高興都還來不及”，但在場的人除了初次見麵的燕南衣，其餘無不對他知之甚深，很清楚他這副笑臉背後藏著的到底是蜜糖還是毒藥。即便是燕南衣，隻看上一眼，也就明白了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東西。
風一吹，大家都感到背脊陣陣發涼。
“老師這話可讓我如何敢當？”淩超也許是這群人裏麵處燕南衣外唯一麵對許行文教授沒有心理劣勢的，說話也就客氣中帶著愉快的不羈和瀟灑的自然，“以後您要是有什麼吩咐，還是像從前那樣，直接一個電話：喂，淩超，這事你給我辦去。我立刻水裏火裏，不皺眉隻咬牙，服田力穡，戮力而為。怕就怕您根本不需要我呢。”
許行文教授“嘿嘿”一聲幹笑，他也實在是清楚對麵坐著的這個得意弟子的厲害，當初尚未出師已然難以對付，何況如今名利雙收，身家事業如火炭般旺？“不皺眉隻咬牙”，綿裏藏著針，笑裏裹著刺呢，把王爽和林小雲都聽得會心在笑，因回道：“不愧是曾經的中文係才子，說的都比一般人寫的都要精彩。”說著點燃一枝香煙，繼續說道：“時過境遷，你早已非吳下阿蒙，我要膠柱鼓瑟，依樣畫葫蘆，可不就成刻舟求劍的楚人了麼？”他故意用一大堆成語，聽起來好像是在同弟子開玩笑，其實也是暗藏機鋒。所謂“膠柱鼓瑟”，原本是藺相如對趙括的評價，聽起來是在揶揄自己，實際上劍鋒指向誰人彼此心知肚明，而“刻舟求劍”，更不是什麼好話：無非在暗示，你小子再鋒利，也無非是我掉落的一把劍而已，得瑟什麼？
這意思當然瞞不過淩超。淩超拊掌笑道：“老師還是這麼幽默。”此言一處，自然表明是不想再做口舌之爭，許教授也樂得就坡滾驢，笑道：“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對有趣人就得說有趣話嘛。”二人會心一笑。
這一笑，才算是真正將空氣解凍了，一時間談笑風生起來，客廳裏滿是快活的空氣。
2
燕南衣跟著大家侃天說地，一邊裝傻，一邊冷眼旁觀。她很快發現，在場的人看起來融洽，其樂融融，其實心裏都有一塊解不開的疙瘩。
淩超剛一進屋，寒暄過後就向教授解釋：“前幾天，我突然有個問題想要請教您，就給您打了兩次電話，可您一直關機，我就給師娘（他說這話的時候，恰好路過他身邊的許太太神色起了一點微小變化）打去，才曉得您原來正閉關做實驗。最後，師娘告訴我說今天是的您五十五歲大壽，我想著很久沒見過您了，十分想念。就借此機會厚著臉皮不請自來，還望您不要介意。”
“怎麼會介意呢。你想念我，我也想念你，你能來，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老實說，我原本也是想請你的，隻是擔心你事業太忙，又隔得遠，才不敢驚動。”許行文教授說這話的時候，堆著一臉愉快的笑容，看起來還真是“高興都還來不及”，但在場的人除了初次見麵的燕南衣，其餘無不對他知之甚深，很清楚他這副笑臉背後藏著的到底是蜜糖還是毒藥。即便是燕南衣，隻看上一眼，也就明白了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東西。
風一吹，大家都感到背脊陣陣發涼。
“老師這話可讓我如何敢當？”淩超也許是這群人裏麵處燕南衣外唯一麵對許行文教授沒有心理劣勢的，說話也就客氣中帶著愉快的不羈和瀟灑的自然，“以後您要是有什麼吩咐，還是像從前那樣，直接一個電話：喂，淩超，這事你給我辦去。我立刻水裏火裏，不皺眉隻咬牙，服田力穡，戮力而為。怕就怕您根本不需要我呢。”
許行文教授“嘿嘿”一聲幹笑，他也實在是清楚對麵坐著的這個得意弟子的厲害，當初尚未出師已然難以對付，何況如今名利雙收，身家事業如火炭般旺？“不皺眉隻咬牙”，綿裏藏著針，笑裏裹著刺呢，把王爽和林小雲都聽得會心在笑，因回道：“不愧是曾經的中文係才子，說的都比一般人寫的都要精彩。”說著點燃一枝香煙，繼續說道：“時過境遷，你早已非吳下阿蒙，我要膠柱鼓瑟，依樣畫葫蘆，可不就成刻舟求劍的楚人了麼？”他故意用一大堆成語，聽起來好像是在同弟子開玩笑，其實也是暗藏機鋒。所謂“膠柱鼓瑟”，原本是藺相如對趙括的評價，聽起來是在揶揄自己，實際上劍鋒指向誰人彼此心知肚明，而“刻舟求劍”，更不是什麼好話：無非在暗示，你小子再鋒利，也無非是我掉落的一把劍而已，得瑟什麼？
這意思當然瞞不過淩超。淩超拊掌笑道：“老師還是這麼幽默。”此言一處，自然表明是不想再做口舌之爭，許教授也樂得就坡滾驢，笑道：“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對有趣人就得說有趣話嘛。”二人會心一笑。
這一笑，才算是真正將空氣解凍了，一時間談笑風生起來，客廳裏滿是快活的空氣。
2
燕南衣跟著大家侃天說地，一邊裝傻，一邊冷眼旁觀。她很快發現，在場的人看起來融洽，其樂融融，其實心裏都有一塊解不開的疙瘩。
“人真是有趣，明明揣著討厭卻偏要裝作歡喜，”燕南衣暗自忖道，“嘿嘿，我其實不也一樣，揣著明白在裝糊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