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莊氣悶,擺了擺手:“去吧,派人仔細盯著。”
蘇麻喇姑應聲退下。
孝莊躺在炕上翻身向裏,緩緩閉上了眼睛。
乾清宮。
齊佳•裕德與康熙成對峙之勢。
康熙陰沉著臉:“宮正大人說什麼?非要朕親手寫的聖旨才算數?”
齊佳•裕德態度雖恭順卻仍顯不卑不亢:“宮裏有宮裏的規矩,即使處死一個宮女也要有章程,更何況如今要處死的是堂堂皇妃,若無聖旨可依,宮正司不敢行刑。”
康熙目不轉睛地齊佳•裕德:“朕的口諭就不算聖旨嗎?”
齊佳•裕德對上康熙的眼睛,毫不示弱:“口諭當然算聖旨,但是隻怕日後不好留存查驗。”
康熙怒極:“你說什麼?什麼日後?為何要留存查驗?”
齊佳•裕德笑了笑:“皇上,如果真正要處死昭妃,下一道聖旨又有何難?皇上為何不下?莫不心中不舍?”
康熙被人戳穿心事,突然怔住。
坤寧宮。
仁憲皇太後與帝、後以及宮正司的人都在,昭妃再一次麵臨被審。
坤寧宮裏坐滿了妃嬪,外麵是六宮的女官。
這種審問對於一位皇妃來說自然顏麵無存,但對東珠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一身素服的東珠在宮正司女官的監護下入內,朝著仁憲皇太後與帝、後分別見禮,隨即悄然立於殿中:“開始吧。”
慧妃笑了笑:“昭妃娘娘好氣度,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如此淡定。”
東珠也淡然一笑:“處亂不驚,這還是跟太皇太後學的,隻是如今怎麼不見她老人家?”
慧妃麵色微變:“放肆!你是戴罪之身,今兒召你來,就是問罪定刑的,何由得你指東指西的?”
東珠笑意更濃:“問罪?向誰問罪?我嗎?那麼誰來審?憑你?雖然你升了位,可你我同為妃位,你如何審我?”
慧妃美目怒睜:“好個張狂勁兒,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仁憲皇太後開口:“昭妃,昨兒出了那麼大的亂子,太皇太後聽了十分傷心,如今還在宮裏歇著。皇後身子弱,哀家又一向沒個主意,所以才將這差事指給慧妃,由她和宮正司一起查辦。事非黑白,今兒當著眾人,你們就議一議吧!”
東珠不再言語。
尹琪上前,將事情訴說一番。
慧妃看著昭妃:“你可聽明白了嗎?”
東珠笑了笑:“你們說是我派人在皇後沐浴湯放了蕁麻粉,在漱口水中放了白頭翁的汁液,所以才令皇後全身出疹並滑胎?”
慧妃點點頭:“東珠姐姐,說實話,烏蘭真的很佩服你,這樣的心機無人能敵。皇後千防萬防,飲食起居十分小心,卻沒想到有人會在漱口水和沐浴湯裏動手腳。而你所用的藥材就是在禦花園中親自采的,有宮女寧香為證,你有什麼可辯的?”
東珠麵色沉靜:“我的確在園中采過白頭翁,原是為了給人治疾,並非用來害人。”
慧妃看了一眼尹琪。
尹琪上前,將手上書冊呈給東珠:“這是承乾宮宮女來娣的證詞。來娣供認是昭妃支使她將這些東西送到坤寧宮,交由與她交好的小太監旺福手中,並經旺福之手混入皇後所用的湯水中。”
東珠用目一掃:“來娣?想來你們對她用刑了!”
尹琪正色回道:“宮正司並未對來娣用刑,她是主動招認。坤寧宮小太監旺福也承認了,並在其住處搜出了剩餘藥粉。”
康熙緊盯著東珠:“你,怎麼說?”
東珠對上康熙的眼睛:“來娣在承乾宮是粗使宮女,從來不進殿服侍,我待她並不親厚。若真是我想毒害皇後,必萬分隱秘,就算差人去行事,也會是近身宮女,哪裏會用她?”
慧妃上前:“是啊,所以說你厲害呢。這來娣看起來笨笨的,才不顯眼。你用她,是看中她與坤寧宮小太監旺福有私,這樣才好成事。如今,來娣已將你的賞賜交出,那些東西你不會不認吧?”
尹琪呈上一些珠寶首飾。
東珠還未開口,春茵已然喊冤:“分明是栽贓,這個黑了心的來娣,主子知道她家裏貧困,所以才打賞的。打賞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哪裏是為了陷害皇後!”
慧妃上前狠狠給了春茵兩個巴掌:“沒眼色的奴才,這是什麼地方,容你大呼小叫?她家裏貧困?你們這些人誰家裏寬裕?若是富貴,家裏人會送你們來當宮女?偏對來娣如此大方,明擺著有事。”
仁憲太後開口:“這個來娣,到底什麼來路?”
尹琪回話:“回皇太後的話,宮女來娣八歲入宮,如今已近十年,原為浣衣局粗使雜役,康熙二年調至尚林苑為打掃宮女,康熙三年經宮女考試升為三等宮女,在康熙四年昭妃入宮後,被派至承乾宮當差。經查,此人一向謹慎本分,當差十年並無大小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