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琿那邊怎麼樣?裕親王可去了?他們倆的事情,皇後可聽清了?”東珠忍不住追問。
皇上卻伸著脖子:“你來喂朕!”
東珠瞪大眼睛,剛想發作,卻見皇上一副威脅的樣子,不禁耐著性子,拿勺子舀了湯羹喂著皇上,皇上卻小孩子一樣叼住勺子不鬆口了,東珠哄了又哄,才將一碗湯喂了大半。
皇上又有了新花樣:“今兒這一天,真是累了,渾身都不自在,你給朕捏捏膀子吧。”
東珠瞥了他一眼,心裏不樂意,但隻得好生好氣伸出手來在皇上肩背揉捏著。
“使點勁兒!”皇上說。
東珠剛加了些力氣。
皇上又嚷了起來:“哎喲喂,你要弑君啊,不會輕點嘛?”
東珠啪的一下狠狠一拍,隨即撂開手不再理他,隻坐在床邊生著悶氣。不料皇上卻哈哈大笑,伸手將東珠摟在懷裏。
東珠怒了:“什麼嘛,皇上也沒個皇上樣。不過是讓你做件好事救人性命,倒成了拿住我的把柄,整天支使我做這個、弄那個的。”
皇上笑了,攬著東珠的柔肩,忍不住在她臉上嘬了一口:“什麼支使不支使的,原本就是閨房裏該做的事,別人巴不得的,偏你跟受了老大委屈似的。”
“說得好聽,你喜歡做嗎?”東珠駁道。
皇上聽了,卻瞪大眼睛:“當然了,朕求之不得。”說著便按著東珠,在她身上揉捏起來,不料又遭到一通粉拳,隻好作罷。
“皇上,你再鬧,我真的惱了!”東珠別過臉去,鼓著粉腮,仿佛動了氣。
康熙便笑了,正經說道:“好了,一切都從你個女諸葛的計劃,朕命春禧跟宮正司打過招呼,悄悄放二哥與西魯克氏相會,然後又讓人來坤寧宮報信。朕那時正好與皇後下棋,便一同趕去看看。接下來的事,便如你設計的一般,朕順水推舟把西魯克氏指給二哥。”
東珠聽了,這才放下心來,隻是這憂慮是才下心頭又上眉頭:“那皇後是否繼續追查下毒一事?”
康熙點了點頭:“今晚上你設計的這一出‘相會’雖然表明西魯克氏戀著二哥,不會真的下毒暗害其他秀女,但畢竟證據所在,一時也無法洗脫嫌疑。皇後跟朕說,無論如何要查下去。”
“那皇後的意思要怎麼查?”東珠問。
“皇後的意思是,既然不是西魯克氏,那就是易氏與董氏事發後誣陷。所以疑點重新歸至她二人身上,皇後打算細細查問。”康熙細細解釋。
“我已仔細問過阿琿,那董氏偷偷帶了白果粉是為了每晚以白果粉來調麵膜美容,易氏帶芝麻糊是為了烏發。她們二人將這兩樣東西帶進來,當初的查驗自是躲不過去的,所以盧嬤嬤肯定知情。至於誣陷也算不得刻意而為,阿琿原是向她們各自要了一些,是想自服後害病避了複選,並沒有放在眾人的雞湯裏。而且就算放了,那點量也不夠讓這麼多人發作。所以……”東珠思忖著。
“你是說,不僅阿魯克氏無辜,就連董氏、易氏也不是誣陷,也是無辜。真正的情形是,有人知道她二人藏著此物,便故意借題發揮,趁勢作亂,再將事情推到她們身上。”康熙龍眸微閃,“如此,可將盧嬤嬤拿下細問,無論如何,秀女們出了這等事,她是難逃幹係的。”
“罷了。”東珠歎了口氣,有些灰心,“這件事,難查。不如就此放下,先將選秀之期過了,日後再做打算!”
“咦?”康熙仔細盯著東珠,“倒奇了,一向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怎麼如今學會半途而廢了?”
東珠淡淡一笑:“還記得恪太妃嗎?”
“怎麼提起她來?”康熙皺眉。
東珠道:“這是我此生最大的教訓,很多事情,若勝算不大,原不必急於一時,否則逼得緊了,對方丟卒保車或是狗急跳牆,倒連累了無辜。”
“現在明白了?”康熙伸手輕輕觸了一下東珠的鼻子,“朕幫你救了西魯克氏,為她洗冤,又成全了她和二哥,你要如何謝朕?”
東珠調皮一笑,身子向後躲開:“為民洗冤原本是皇上的天職,而成全有情人,也是為人一大樂事。”
康熙盯著東珠:“能看出西魯克氏與二哥有情,你是獨具慧眼,可你怎麼就看不到朕對你的情義,既然成全人家是一大樂事,你又打算何時成全朕?”
東珠麵一紅,低下頭,悄悄說了句:“下月,等過了生日,就依了你。”
“下個月?”皇上大喜過望,“可是當真?不會是緩兵之計吧?”
東珠臊了起來,起身要走:“信不信隨你。”
卻被皇上一把攥住,拉入懷裏:“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