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殿前夜審生死別(2 / 3)

費揚古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那天先皇還說了好多……正是因為這些,才讓他下定決心無論怎樣忍辱負重都要以自己的實力在朝堂上建功立業,以此來為姐姐、為董鄂氏正名。

那份聖旨就是先皇留給他在必要的時候讓他得以保全用的。

費揚古很清楚如果一會兒自己以這份聖旨換取東珠的生,那將會在朝堂上帶來怎樣的風波,也必然會使自己這些年以來的臥薪嚐膽以及一切的準備付之東流。可是眼下,還有別的法子嗎?

就在這個時候,寂靜的大殿上響起細微的聲響,眾人循著那聲響望去,全都愣住了。

其其格解開了包袱,那裏麵果然是一件明晃晃的龍袍。

隻是當她將那龍袍展開的時候,大家發現,那根本不可能是鼇拜的龍袍。

“怎麼這麼小?這鼇拜根本穿不了!”

所有人,包括皇上、東珠、安親王,甚至是齊佳•裕德都愣住了。

“其其格,這就是你說的鼇拜私藏的龍袍?”

“是的!”其其格坦然答道,“就是這件龍袍,這是鼇大人私藏了六年的一件龍袍,聽說是當年皇上登基時,由內務府命江南織造準備的,這批龍袍運抵宮中之後,尚衣監的太監在清點時不慎將蠟油滴到龍爪上,所以這件龍袍皇上並沒有穿過。”

這太匪夷所思了,然而更讓大家難以置信的還在後麵。

其其格繼續說道:“鼇大人私藏這件龍袍,每隔一年半載都會拿出來看看,大人常常會對著這龍袍自言自語,說想到當年皇上登基的時候才這麼高,如今又大了些。大人還說,看到這件龍袍便會提醒他自己身上的責任有多重,皇上幼年登基,身為輔臣必當日夜警醒,要替皇上當好差,好好看著朝堂上的人和事。”

不信。

一千個不信,一萬個不信。

可是此時,其其格這樣說,大家又能說什麼呢。

此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康親王傑書開口問道:“既然如此,請問庶福晉今日上殿究竟所為何來?須知此件龍袍與彼件龍袍,兩者個中意義好比天地之別,庶福晉可要想明白了。”

其其格略假思索之後回答:“奴婢實在不知道什麼彼此、天地的。奴婢隻知道宮正司的女官們問話,奴婢不敢不照實回答,況且奴婢雖然知道鼇大人私藏此件龍袍,雖隻是為了激勵自己要好好為皇上當差,可這到底是龍袍啊,就算是供奉在高閣天天焚香叩拜的,可到底該不該存在家裏呢?所以還是如實坦白才能心安。”

別說皇上,就算一向鎮定的安親王的臉上也變了顏色,事件發展至今,已然太過出乎意料。看來那句話說得一點兒也沒錯,曆史的走向往往不是因為偉人的豐功偉業,很多時候恰恰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卻可以輕易地改變一切。

最為不能接受此情此景的便是蘇克薩哈,因為他深知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如今在諸王與眾大臣麵前呈上彈劾鼇拜血書的他,如果不能扳倒鼇拜,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皇上,這是鼇拜的詭計。這個女人是鼇拜最寵愛的女人,她怎麼可能會真心舉報鼇拜的罪行?要知道鼇拜為了她可是不惜親手殺死了為他生兒育女的八夫人。可見這個女人與鼇拜的關係,說不定她還是鼇拜的閨房謀士,皇上,萬萬不可聽信她的信口雌黃。”

蘇克薩哈字字泣淚,他不停地叩首:“罪臣所述鼇拜之罪行,皇上盡可以請刑部和都察院細查,全都是有根有據的。”

“是該就此下旨,快刀斬亂麻嗎?”皇上自問,為什麼其其格的表現與太皇太後計劃的完全不一樣呢,在這樣的情形下,還要按原計劃行事嗎?皇上萬分為難。

“皇上,宮正司還有證據。”齊佳•裕德說完,鮑司正雙手托著一個托盤上前,那托盤上放著兩粒丸藥,一大一小。

眾人不解,然而,東珠的臉一下子變得如紙般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