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似笑非笑,盯著眼前的女子略帶玩味地說道:“白天那個不算,咱們比一比騎術,看看誰先到金池子,若這次你真的贏了,便許你這個承諾。”
說完便飛身上馬,立於馬背上的他靜靜凝視著東珠,像是在挑戰。
東珠笑了:“皇上說話算話?”
“當然。”康熙神情篤定。
東珠也上了馬,兩人碰臂擊掌,隨即出發。
不遠處的曹寅與侍衛們麵麵相覷。
“跟嗎?”侍衛問曹寅。
曹寅撓了撓頭:“跟,跟遠點。”
“是!”於是大家上馬,遠遠地跟著,皇上與昭妃的坐騎都在他們的視線之中,這樣不遠不近,應該是最合適的。
飛馳向前的康熙絲毫沒有讓一讓東珠的意思,仿佛發泄一般用力抽馬前行。東珠緊緊跟在後麵,她可以超過康熙,她的騎術不僅在女子當中算精湛的,除了費揚古,就連鼇拜也是她裙下敗將呢。可是她並不打算現在就超過皇上,總要給他留點麵子。東珠打算最後時刻再出手,贏他一個馬身就夠了。
正想著,突然覺察出風聲中夾雜著一種特殊的聲音,東珠覺得很不安,她距康熙隻有一個馬身,突然銀光一閃,東珠高喊:“皇上小心!”
竟然是支箭,來不及細想,東珠脫掉披風用力一甩撣掉射向康熙的箭,沒承想未得喘息第二支、第三支箭又迅速射了過來。康熙在馬背上左躲右閃不料一箭卻中在馬屁股上,馬吃痛地狂奔縱躍,康熙想要製服狂奔的馬匹沒留神右肩上突地挨了一箭,身體失衡墜落馬下,可是一隻腳卻還套在馬鐙子裏就這樣被拖出去數丈。
東珠催馬前行緊緊追上康熙的坐騎,並駕前行的時候飛身一躍用手狠狠拉住馬韁,可馬並不聽話,依舊四蹄高抬狂奔不止。千鈞一發之際東珠猛地扯下自己的荷包,將裏麵的粉末悉數塞入馬嘴之中。很快,馬終於停了下來,顧不得手上、腳上的痛,東珠立即下馬將康熙的腳從馬鐙中退了出來。
“皇上!”東珠的聲音中帶著顫音與哭腔,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離生死危境這樣近。
曹寅帶著侍衛們此時也追了上來,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大家措手無策。
“曹大人,請立即護送皇上回行宮。留兩個人沿東南方向追查過去,並即刻派人通知輔臣和行宮提督,火速封苑夜查。記住,內緊外鬆,封鎖消息,不得告訴任何人。”東珠忙而不亂地吩咐,讓康熙刮目相看。
“是!”
回到行宮之後,為避免驚動更多的人,東珠命曹寅將康熙抬至自己居住的院子,封鎖了院門,這才去請太醫過來看診。
春茵瞪大眼睛:“娘娘……”
“快去給皇上倒杯熱茶來。”東珠推了春茵一把,春茵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匆匆去倒茶。
“怎麼最後才請太醫?”康熙坐下之後方覺得箭傷奇痛,頭上滲滿汗水,對東珠的安排才想到有些不滿。
“我剛看了傷口,箭上應該沒毒。皇上忍耐一下就好。”東珠從春茵手中接過茶盞捧到康熙嘴邊,康熙就著她的手喝了半杯。
“太醫來了。”曹寅與隨侍太監將太醫請入,太醫診治之後說道:“背上的劃傷無有大礙,清洗之後上過藥養幾日就好了。隻是肩上的箭傷要料理,先得拔箭,這痛非常人能忍,臣須要開個方子,皇上服過藥之後,臣再拔箭,這痛可緩去一半。”
康熙點了點頭。
太醫將方子給曹寅下去煎藥,又為康熙處理了背上的傷。
喝了湯藥,身子便覺得昏沉沉的,似睡而睡,突然一陣劇痛襲來,隻覺得一股熱流湧出,心中自知箭已拔出,包紮之後換好衣裳,靠在床上康熙漸漸清醒過來。
“胡太醫,給昭妃也看看。”康熙注視著東珠,東珠這才發現自己雙手都是血,有康熙的血,有自己拉韁繩時被磨破的,右手上還有一個大口子正翻著皮往外滲血,顯然是被馬嘴咬的。
“血!”東珠一下子便暈了過去。
“原來她是怕血的。”不知怎的,康熙心裏突然覺得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