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行伸手往那一小團土上撥弄了幾下,隻見泥土中冒出一小團白乎乎的東西,遠遠看去,還以為是開在泥土中的一朵小白花。
黎明等人還在猜著這是什麼東西呢,蘇衍的臉色卻變了。他快步走上前,從裴景行手中拿過那一小截白白的東西,高舉過頭頂,借著陽光細細端詳。
“是骨哨。”
“骨哨?”其他幾個道士不信,“如果是人骨做成的哨子,上麵理應帶有死者生前的怨氣,為什麼我們沒有發現,反而是裴公子發現了?”
矛頭轉向了裴景行,黎明心念一動,正要說話,卻是晚了一步。
“這泥土與院子裏其他泥土的顏色不一樣,”裴景行解釋道,“術業有專攻,你們擅長捉妖,我擅長查案。”
黎明在心中歎了口氣,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轉而問蘇衍:“蘇道長,聽你們說話,這骨哨是人的骨頭做的?”
“是的,”蘇衍點點頭,“我聽師父提起過,這是從很早以前流傳下來的一門邪術,死者生前年齡越小,遭受的折磨越痛苦,骨哨的力量就越強大。”
黎夫人臉色大變:“這邪門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妧兒的院子裏!莫非……莫非是害死妧兒的賊人留下的!”
黎仲生緊接著罵道:“你們這群賊道士!先前一直說我小妹院子裏沒有邪祟作亂。現在好了,你們看看,骨哨都找出來了,你們要怎麼解釋!”
道士們不願擔這罪名,連連出聲反駁,唯有謝維一人站在原地,看著蘇衍手中那枚骨哨,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這骨哨,是用來驅使什麼的?”謝維說著,伸手便想去拿。
蘇衍搶先一步,把骨哨收好:“不管是用來驅使什麼的,最好不要動它。”
謝維的魂魄仿佛一瞬間被抽離了身體,雙眼片刻空洞之後,才慢慢回過神來:“當然,這東西太邪乎了。”
黎明此時對蘇衍的態度一落千丈,死死咬住一個疑點不肯放:“蘇道長,這骨哨既然邪乎,為何你們都沒有發現?”
“這骨哨本身並不代表怨氣,所以我才說這骨哨很奇怪。”蘇衍淡淡地回答了黎明一句,又提出一個要求,“能讓我進去看看黎小姐的屍體麼?”
“怎麼可以!”黎夫人第一個反對,“要不是你們這群沒用的道士,沒有早點發現賊人,我女兒怎麼可能死得不明不白!”
“黎夫人,你可別忘了,當日是你們派了孫管事請我們過來,結果我們還沒見到你女兒,你女兒身邊的侍女就帶著一匣子寶石,把我們送走了。”眼見黎夫人衝著蘇衍發火,裴景行忍不住了。他一生氣,聲音反而會低沉下來,好似一頭猛虎,麵對獵物時自喉間發出充滿威脅性的吼聲。
黎夫人聽了裴景行的話,果然語塞。她雖然依舊不給蘇衍好臉色看,卻沒有再說話了。
黎明思考許久,才開口說道:“這件事實在蹊蹺,還請蘇道長替我們找出真凶。”
裴景行一手按住蘇衍的肩膀,示意他先不要說話,自己則說道:“黎侍郎,這件事我們幫不上忙。”
黎明很是意外,急忙問道:“這是為何?”
裴景行反問他:“你們沒有說實話,又不配合,我們怎麼幫你找真凶?”
黎明幹脆放棄和裴景行交流,轉而看向一旁的蘇衍:“蘇道長,我知道先前是我們一家子唐突了,但請你念在我中年喪女,一定要幫我們找出真凶。”
蘇衍搖搖頭:“黎侍郎,你們一家子一不順意就罵人,就算我與謝道友他們隻是普通的道士,也不是你們家的奴仆,任由你們隨意嗬斥責罵。我不會幫忙的,你另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