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萬景對於親戚之間的稱謂反應都比別人慢上一拍。
什麼母親的哥哥叫舅舅,母親的姐妹叫姨媽,父親的兄弟叫叔叔,父親的姐妹叫姑姑,這還是最簡單的了,稍微多來一級,那簡直是大腦的災難。
岑寂說迦樓是千凜的叔父,萬景想了想,那不就是迦樓是千凜父親的兄弟?
看他們倆這樣貌上七八分相似的樣子,可能性倒是比較大。
隻是,千凜的叔父,居然是魔宗之人,還當上了攝靈殿的殿主,而千凜的父親是斂星城主,定是修真之人,那迦樓不是魔宗本土人士,而是之後墮入魔道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不得不說,千凜家這邊的人,幾乎沒一個是正常的。
這邊,千凜直接拉住了萬景的手,轉身就準備離開,他這樣果斷,萬景也不好說些什麼,隻得踉踉蹌蹌的被他拖著走,步子又邁得很大,似乎心情不佳。
隻是這間屋子也就兩個開口,一個是迦樓來的那裏,一個是萬景滾下來的地方,哪邊都不是容易出去的。
萬景張了張口,一句話都還沒說,他們走向的那個出口就瞬間被封上了。
千凜扯了扯嘴角,麵色不善的轉身:“怎麼?攝靈殿殿主還想留我們下來喝杯茶?”
迦樓依舊冷著一張臉,像是在看著千凜,又像是什麼都沒看,那張和千凜頗為相似的臉,做出這樣的表情,倒是別有一種清冷的感覺。
岑寂突然收了臉上的笑容:“千凜。”
大概是從未被岑寂這樣認真的教過名字,畢竟他們二人之間的互稱多是些“老頭子”“小兔崽子”之類,千凜居然有一瞬間的怔愣。
岑寂這樣麵無表情的時候著實有幾分滲人,再加上麵前二人的實力都足以站在修真界的頂端,這樣一來,氣氛莫名的凝重了起來。
岑寂沒看他們,轉身走到一邊的壁櫃,取下了一個罐子,把小桌上的筆墨紙硯給收到一邊,然後放了上去,又從另外一處取了茶壺出來,竟是自顧自的泡起了茶。
然後,迦樓居然點了點頭:“嗯。”
千凜:“……”
萬景:“……”
還真是留他們下來喝茶啊。
這下子萬景是真心不懂岑寂這人了,好在千凜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帶著萬景也不顧忌什麼,找了兩個位子並排坐下,真有幾分做客時等著上茶的樣子。
“當年的青墮之變,你那時正好接到了絕清宮的指令,在化月森林之中,回來時,差不多都打完了,”岑寂端了兩杯茶上來,一杯放在千凜的旁邊,另外一杯直接端給了萬景,萬景有些拘謹的接了過來,“具體的情況,你了解不多,後來你滅了青墮一派,想必也沒費功夫從他們口中問些什麼。”
確實,當年千凜有了足以抵抗整個青墮派的能力後,便直接殺了上去,沒有問任何事情,在他看來,事情已成定局,也沒有必要了解那麼多。
“青墮一派的掌權者與魔宗勾結已久,當時,恰逢銷聲匿跡多年魔宗宗主重現,在暗地中逐漸將勢力滲透到整個魔宗和部分修真界,並且不久後,在錦繡閣有意,魘的推波助瀾之下,便發生了化月的滅族之戰。”
“化月森林此處,原不為人所知,隻是這魔宗宗主不知從何處得知此處的特別,對於血脈越高階的靈藥或妖獸的壓製越強,便使了些手段,將上古四族一並引入其中。”
“這其中最為蹊蹺的便是,滅了四族之後,既沒有將其本體收歸己用,也沒有洗劫四族的避世之地,雖然派人前去,但隻是上下翻找了一番,沒有帶任何東西回去。”
“也正是在這幾年之內,魔宗令青墮派出手對付我門下的一脈,不僅如此,同樣的時間,其他門派中也或多或少有長老的一脈被滅盡,而這些,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
岑寂不緊不慢的將當年的事情一一道來,他身側的迦樓對於他這樣的行為沒有說什麼。
“這些涉及到的長老,全都是本身擅長於煉丹,或者是門下有在煉丹一途天賦極高的弟子,這樣的情況下,珍貴的靈藥是絕對不會少的。”
“而上古四族,由於其傳承悠久,族人中不乏煉丹師,而其族地之中,更是有著豐厚的靈藥之藏。”
魔宗的所有行為,都是為了尋找……某株靈藥?
千凜突然道:“你知道他們找的是什麼?”
岑寂笑了笑:“沒錯。”
“當年他們偽裝成修真者,一開始並沒有直接動手,而是詢問了一番,隻是當時我並未想到他們要的竟然是那株,所以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道了聲並無後,他們似乎是不想讓這消息走漏出去,便直接開殺戒了。”
“魘的每一次進攻的準備都很充分,找準了弱點下手,我一時不察中了毒,繼而受了重傷,瀕死中當年迦樓給我刻下的陣法被觸動了,他便將我帶了回來。”
岑寂歎了口氣,對於曾經的事情,也是有幾分痛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