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期看著萬景踏入的一瞬間就迎了上來,迫於千凜冷冷的氣壓隻敢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眼神之中的焦急與懇切之色卻是掩蓋不了的。
“萬大師,這治療需要準備什麼還請盡管開口。”
第一次被人這樣稱呼還有些不太自在,萬景無視了這種讓人莫名漲了幾十歲的稱呼,幾步走到了冰棺之前,先是拿出了筆,試探性了刷了一個清風垂露,去去那人身上逸散出來的魔氣,又刷了幾個提針,稍稍穩住一下情況。
他轉過身,看著目不轉睛盯著他的幾人,有些不太自在的開口道:“這治療的過程不便有外人在場,煩請各位先離開一會,等到治療告一段落後再來看看令公子的情況也不遲。”
百裏家的兩人也很理解,聞言離開了,那隻化形的妖獸對他們幾人的事並不感興趣,一直都待在最初的那個屋子內,隻有千凜,還站在原地,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咳,林兄。是否可以——”
“難道我也算是外人?”
他這話一出,萬景也不知道是幹脆利落的肯定還是昧著良心的否定,相識也不過幾天,自來熟總是那麼心大,這話說的還真是無比順溜理所當然。
看著萬景又是沉默著在思索些什麼,千凜就知道這幾天還是沒能打入小花的內部,化了名易了容以一個無比良好的開端結果還是進度緩慢。
從來沒有主動去了解一個人的千凜大魔王深覺未來的路途漫長。
“開玩笑的。”千凜朝著萬景笑了笑,也轉身離開了。
不給正大光明的看,偷看還不行嗎。
千凜表示,這種事情完全不是問題。
看著已經沒有其他人在場,萬景放了心,對著冰棺中的青年仔細觀察了一番。
二十多歲,褐色長發,全身的皮膚泛著不正常的青紫,卻仍然保持著活著時的飽滿,沒有幹癟的跡象。身上穿的似乎是百裏家族的常服,樣式算得上是繁複和華麗,隻是有幾個地方劃了口子,露出來的皮肉也被割開,能夠看到一絲猩紅,整個人的時間如同被靜止了一樣,還停留在受傷的那一刻。
萬景深呼吸,定了定神,靜了靜心。
這是第一次在不確定結果的情況下使用這樣一個從一開始就不怎麼安分的技能,不僅如此,還關係到之後能不能順利的治好修澈,所以,此時的心情比以往任何一次試驗新技能時都要緊張。
他取下了腰間的筆,拿在了手上,先是活動了一下手腕,又對著那人放了幾個治療性的技能找找感覺,最後才屏住了呼吸,慎而又慎的發動了鋒針。
不停地用高亮來展示自己存在感的鋒針終於得到了萬景的臨幸。
萬景的筆漂浮在了身前,雙手輕輕揮舞之間,綠色與墨色夾雜的氣流緩緩的聚集了起來,在筆的周圍遊動,整個屋內突然彌漫起淡淡的霧氣。
一縷縷氣流產生,經由萬景的手中流向冰棺中的男子,每流進一股氣流,男子皮膚上那不詳的青紫色便褪去一分,原本保持著割開狀態的皮肉漸漸柔軟了下來,隱隱的有了幾分愈合的趨勢。
這個人,在慢慢的活過來。
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活,魔氣入魂的人不會主動地死去,他們始終處於生與死的交界處,沒有意識,卻生命猶存,一旦打破這樣的狀況,就會魂飛魄散。
他們受傷的地方會永遠保持著最初的狀態,魔氣侵入軀體會使他們的皮膚呈現出青紫色,這樣的青紫色也會一直保留在他們的皮膚上,直到他們的親友愛人承受不了每日的煎熬,出手毀去他們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