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是青墮派長老,傳聞中,性格淡漠,不近人情,實力強橫,常年閉門不出,精通煉丹之術,是為青墮派一大奇葩。
受千凜之父的之托,收千凜為徒,此時座下已有弟子一名,喚為修澈。
千凜和岑寂初次見麵之時,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
兩看相厭。
千凜冷笑:“老頭子。”
岑寂氣笑:“小兔崽子。”
彼時的千凜不過十五六歲,正是中二的好年紀,偏偏這中二還不是一般的俾睨天下愚蠢的凡人一類,而是實打實的武力值撐起來的。
岑寂初見千凜,就覺著他不是個修真的好苗子,不是天賦不行,而是心性。
那時的千凜,渾身的殺氣肆無忌憚的蔓延,那腰間隨意掛著的一把劍上,血腥味濃烈的簡直像是在血水中浸泡出來的一樣,偏偏此人還毫不在意,劍身□□在外,笑容燦爛,手段殘忍。
岑寂知道他是修魔出身,殺戮難免重了點,隻是由於體質特殊,半妖半人,修煉魔宗之術多年,若是入了修真之道,也算是壓了壓他渾身的血腥氣。
他想得好,千凜卻不買賬,初來的第一天就毀了他的藥田,毀完了不說,還正大光明的靠在他的門前,一邊上下拋弄著一根斷了的靈藥,一邊笑得邪氣四溢。
“想來你這仙門也不歡迎我,不如好聚好散,你放我下山,我放過你這一個峰頭,怎麼樣?”
岑寂看著他渾身的桀驁,覺得此子若是離開,以後必會是修真界一大禍患,於是實力上揍了一頓後,扔到後山去關禁閉,說著什麼修仙先修心。
千凜看下山無門,倒也收斂了點,每日裏抱著岑寂留下的那一卷入門的功法,無聊之時翻翻看看,一段時間下來,竟然真讓他練出了個名頭,渾身血腥散盡,平日裏若是安分站在那兒,還真是有幾分正統仙家人的氣派。
岑寂清楚,這個小兔崽子隻是表麵上看著無害,實則將那些隨心所欲的殺氣全都隱藏了下來,本性未變,出去了,還是修真界的一大禍患。
愁得他頭發都掉了不少。
千凜之父與他有舊,當年曆練途中曾幫助過他,修真者的因果牽扯複雜,他也不好負了這舊日老友的遺願。
他想著,自己的大弟子修澈雖然表麵冷淡,實則內心善良,隻是不善於表達,若是讓千凜和他相處相處,說不定能將那小子往正途上帶帶。
於是,某日,千凜和修澈都被趕到了藥田,說是以後這藥田就由他們負責,種不好就別想離開了。
修澈沉默,想了想,蹲下身小心翼翼的盯著一株靈藥。
千凜臉色黑了黑,雙手抱在胸前,對著那株靈藥笑得殺氣四溢。
他抽出劍,想著幹脆再來毀一次藥田,誰知修澈也出了劍,擋在了他的麵前。
修澈是正統的劍修,耐得住性子,吃得了苦,脾氣也直,跟在岑寂身邊這麼多年,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千凜:“什麼意思?”
修澈:“毀了還是得種。”
看了看千凜,又補了一句:“這片其實是備用藥田,毀了的話師尊也是不會心疼的。”
話畢,又補了一句:“真想毀的話,後山禁閉室有一個暗門,通向師尊私藏的一小片藥田。”
某處,正在煉丹的岑寂突然打了個噴嚏。
千凜收回了劍,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算是達成了臨時協議。
畢竟,一個以戰鬥為生的劍修,和一個殺戮中走出來的魔修,老老實實侍弄靈藥這種事情,簡直就是種煎熬。
煎熬歸煎熬,想要出去坑人一把,還是得種藥。
一日,千凜揮手掃了一片靈水,翌日,靈藥死了一大片。
修澈觀察了會,道:“魔氣太重了。”
又一日,千凜控製著灑了一片靈水,翌日,靈藥還是死了一大片。
修澈又觀察了會,道:“濃度太高了。”
再一日,一摞摞近人高的書被人送了進來,千凜隨手拿了一本,隻見上麵寫著——靈藥種植基礎知識手冊。
又一本——三千種靈水對靈藥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