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麗實在聽不下去了,“一個人造毛的棉帽子還要三塊多錢,狗皮帽子更是得五六塊。苗苗姐這個可是純兔毛的,比狗皮帽子還值錢,三塊錢就想買,你想啥好事兒呢?”
被許文麗這麼一說,曹潔臉上立馬有些掛不住,“她那帽子是自己家做的,能有幾個成本?再說這個她都戴舊了,三塊錢你嫌少,我還覺得給多了呢。”
“那你就別買,好像誰叫你買了似的!”
許文麗還待再說,見謝梅給自己使眼色,又憤憤住了嘴。
好在這時也差不多到了,謝苗直接拽著許文麗加快腳步,將曹潔甩在了後麵。
見到比預期多出來一個人,王貴芝也有些意外,但還是熱情地將人迎了進去,拿了前兩天剛炒的瓜子給幾個孩子吃。
曹潔心不在焉,直盯著謝苗看她把圍巾摘下來,大概弄明白係法,才有心情打量四周。
這一打量,她又皺起眉,小聲問許文麗:“你姥家幾年沒重新糊牆了?牆上的報紙這麼黃。”
許文麗不想理她,隻嗑著瓜子和謝苗說話。
倒是謝梅一眼就看到了牆壁正中掛著那個獎狀,“最佳進步獎,媽,這是學校發給苗苗的?”
“可不。”
一聽人問起牆上的獎狀,王貴芝立馬笑開了花,“這是期末考完試,苗苗他們老師發給她的,說是表揚她成績進步。全校上千學生,就她自個兒有。”
“苗苗進步那麼多嗎?都能拿獎狀了。”
謝梅聽了也替謝苗開心,趕忙把自己這次回來買的橘子瓣糖拿出來給她吃,“好好學習,以後考個大學,也讓姑跟著你高興高興。”
誰知話剛出口,曹潔就笑了,“二舅媽,大學哪有那麼好考,咱們縣今年才考上幾個啊?再說成績進步大的那都是差生,能考進班級中遊就不錯了,還考大學。”
此話一出,屋內瞬間落針可聞。
上到王貴芝,下到謝梅母女,臉色全難看起來。
就連謝苗麵上也沒了表情。
要說一開始隻覺得對方說話做事沒分寸沒禮貌,也不懂得考慮別人的感受,那麼現在她可以肯定,這個曹潔對她絕對有敵意。
可是兩人今天才第一次見麵,這敵意到底從何而來?
謝苗想著,拽了把就要開口的許文麗,搶在眾人前麵好奇地問曹潔:“你這麼懂,成績一定很好吧?這次期末考試考了多少名啊?”
曹潔也察覺到了屋內的氣氛變化,卻絲毫不在意,“我成績比較好,期末考了班級第九。”
她今天本就是不情不願來的,自然看什麼都不順眼,沒事也能找點事出來。
何況她根本就沒瞧得起北岔村這小破農村,覺得這裏的人肯定都像小市場那些溝裏下來賣東西的一樣,又醜又土,還特別窮。
誰知進村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長得漂亮還會打扮的謝苗,她心裏難免氣不順。
王貴芝才不管對方是誰,心情好不好,敢擠兌她家苗苗,那就是欠收拾。
不過謝苗一說那話,她就明白是啥意思了,也沒急著開噴。
這會兒聽曹潔說自己考了班級第九,老太太立馬板起臉。
“小丫頭,你這就不謙虛了,才班級第九,咋就考得比較好了?我們家苗苗這學期期中期末全是年級第一,她都沒出去跟人說她考得好,怕人笑話她狂。”
期中期末全是年級第一?
這下除了謝苗,屋內眾人全震驚了。
剛說謝苗能考到班級中遊就不錯了的曹潔,更是騰地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