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屏住呼吸,把眼睛瞪的大大的,都不知道吳夲這樣做與魚骨卡在喉嚨裏有什麼關係。
“阿公,請張開嘴,把這慢慢地咽下去,馬上就會好的。”吳夲把接來的一湯匙鴨口水輕輕地喂進老人的口裏。
那鴨口水從老人的口中慢慢地流下去。“阿公,把嘴合上。”吳夲輕聲地指導著老人。
老人像小孩一樣聽話,合上嘴,眼睛微微閉著。
說也奇怪,不到抽一根煙的功夫,老人痛苦的表情逐步緩解了,額頭上的汗珠也不再往下滴。
老人開始平靜下來了。
“阿公,還難受嗎?”吳夲關切地問。
“唔!好了,好了,沒感覺了。”突然高興地感到,剛剛那痛苦不堪的感覺消失得無無影無蹤,他伸手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單想站起來。
“爸,別,你躺好!”他那孝順的兒女想擋住老人,不讓他爬起來。
“好了,放心,讓老人家坐起來吧,沒事了。”吳夲感激地看著老人那些孝順的子孫們,欣慰地說。
“神了,真神了,恩人哪?怎麼感謝你呀?”老人的兒女們納頭便拜。
“別!別!這是一樁小事,能幫老人解除痛苦我也很高興。以後吃魚要小心,如若碰到這類事,就按照這樣的辦法去處理。”吳夲攙起這幫比自己年長的兄弟姐妹,又叮囑:“阿公喉嚨被魚骨刺傷,這二天要喝得稀一點,不要太燙,讓他的傷口得到盡快恢複,切記,切記。”
“真是神醫呀。”老人兒孫們又是一種感激,留下一包碎銀,硬要作為答謝。
“萬萬使不得,我是用土方法給老人治病的,算是我作晚輩的對老人的孝敬,免了,免了,回去好生照顧吧。”吳夲堅決謝絕,便和父母及江仙官一道把老人一家送到村口。
送走老人,吳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農村缺醫少醫,自己對醫藥的認識和了解也十分有限,而且還有些藥的藥性,用量,尤其是帶微毒的用量還把握不準,為了減輕病人的痛苦,又要確保療效,自己的學識還必須有更大的長進。此外,目前鄉村對醫藥知識的普及還十分缺乏,一旦工作開展後,必須既要做好鄉親們疾病的治療,更要把更多的醫療知識傳授給廣大鄉親,使大家提高自我保健能力。
“吳夲兄,你在思考什麼?”送走病人理應很開心,看到吳夲眉頭緊鎖,江仙官不解地問。
“是啊,華基,你是不是又碰到什麼困難了?”
“噢,沒有。我是在考慮應盡快把中藥方編成一個集子,傳授給鄉親,使鄉親一旦有大疾小病的能夠自我解決,及時解除病痛。因為,這方圓幾百裏,畢竟沒有幾個醫生呀。”吳夲似乎心裏有點沉重。
“言之有理,這項工作就由我和聖者一起負責吧!”江仙官主動要求。
“我看可以,聖者能寫一手好字,有些民間的藥方,秘方都可以先搜集進去。”
“我與你母親倒是積累了一些方子,幾年前也曾有想法,隻是我識字不多,難以如願。現在,你們回來了,我們先介紹一下。”吳通看到兒子、仙官、聖者的意見完全一致,也自告奮勇。
“要注意藥量,對藥量把握不準的,應該先試,切實做到安全而又有效,切忌殆誤病情又傷了鄉親性命。”吳夲叮囑說。
“這個放心,已經實踐證明行之有效的先入書,有待論證的經論證後再說。”江仙官畢竟當了七、八年知縣,似乎很有組織經驗。
“我也幫阿叔修藥書。”一直站在旁邊看熱鬧的阿元、阿英也湊上來了。
“你們呀!先由阿嬤帶著多讀書,讀好書,等長大了再說吧。”吳夲愛憐地看著二個小孩,摸了摸他們的腦袋欣慰地一笑。
正當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編藥書的時候。突然,門外踉踉蹌蹌走進一個人來,開口便氣喘噓噓地說,“吳大……”人字沒有出口,便“撲嗵”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上。
眾人大吃一驚,低頭一看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倒在地上,全身不停地抽搐,口裏噴著白白的唾沫……
“昌益兄!”吳夲一眼便認出是幾天前在小盈嶺上遇見的那位南安鄉親。
“快把他扶起來吧!”在圍觀的幾個鄉親看到倒在地上的病人,又不知患了什麼病,想伸手把他扶起來。
“不可!”有了上次次盈嶺的經曆,吳夲了解昌益的疾病,他用手製止了大家的舉動,“他患的是癲癇病,發病時是不能動的。大家別驚動他。”
“那怎麼辦?”吳通兩夫婦是常年修善積德之人,他看不得別人有半點的困難和疾苦,著急的團團轉。
吳夲原來研究過古代一些名醫的一些藥典,再加上此次小盈嶺上觀察到陳昌益的病情,不慌不忙問父親:“別急,爸,家裏的藥櫃上還有幹桃花嗎。”幹桃花是一種自製的草藥,很普通,家裏為方便鄉鄰,一般情況下都會留下一些的。
“幹桃花?”母親黃氏應道:“阿彌陀佛,有的,有的,要多少呀?”
“趕快取三兩,用刀切成細末,分成十包。另外,還有明礬嗎?”吳夲關切地追問父親。
“明礬倒沒有了。”吳通有些著急。
“各位鄉親,不知誰家還有明礬,不要太多。”吳夲把眼投向一邊熱心的鄉親。
“我家還有一些。”一個遠房的叔叔說。
“你回去取一些,為這位先生配藥,行嗎?”
“行,你回去拿吧。”說完,那遠房堂叔飛奔而去。
拿藥的、備藥的都走了。吳夲這才從身邊隨身攜帶的銀針,找準幾個穴位,給陳昌益紮針。
說起來也挺奇怪,幾針紮下去,那陳昌益就症狀明顯減緩,停止了那痛苦的掙紮。剛才令大家揪心的場麵開始平緩下來了。
大家都深深地吐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