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名城道:“這詩是李白寫的,李白又怎麼會知道傳國玉璽的下落?再一者,從詩的字麵意思就能聯想到傳國玉璽,也太簡單了。”
傅青主道:“咱們再仔細看看,這首詩是否是藏字詩。”
陳名城道:“好。”
當下,陳名城和傅青主重新琢磨起那首詩來。
兩人先是把每一句詩的第一個字連起來讀了一遍,乃是“秦虎天未良徒九浮無愁題綠白晝舊長江青舉對趙吳莊墨爐紅俯茫銀颯事深”,讀起來也不通順,可見並非是什麼藏頭詩。
兩人又把每一句的最後一個字連起來,讀一遍,仍舊是不通順,也不是藏尾詩。
陳名城起了性子,把每一句的第二個字、第三個字,第四個字也全都連了一遍去讀,都是不能成句,陳名城不放棄,又隔句拚湊,斜著拚湊,跳著拚湊……
如此這般,三人一直熬到深夜,又到天亮,廢寢忘食,連高起潛來送飯,都不讓進,直到把這一首詩給拆開揉碎了幾遍,弄得眼花繚亂,腦子裏漿糊似的,也沒有拚出個所以然來。
佟薇實在是頂不住了,回自己房間,倒頭便睡。
陳名城和傅青主又琢磨了片刻,兀自不覺疲倦。
“踏、踏、踏、踏……”外麵忽然傳來腳步聲,陳名城聽在耳中,又穩又輕又快又齊,知道必定是高手,料想是地支十二衛在換班。
陳名城忽然有些厭煩了,索性站起身來,讓傅青主自己看,自己伸了個懶腰,從內室走到廳堂門口,推開門來,看見門口站著的四名侍衛果然與昨夜見到的四個不同了。
昨夜的四名侍衛乃是“亥子醜寅”,而今換班的便是“卯辰巳午”。
陳名城往外走了一步,那四名侍衛立刻伸手攔住陳名城的去路,陳名城冷笑一聲,道:“怎麼,真把我軟禁在這裏了?皇帝也沒說我不許出來!”
四名侍衛擺擺手,示意陳名城回去,陳名城有心要試探這幾名侍衛的本事,當即“哼”了一聲,猛然擰身往外閃去,使的正是家傳絕學,六相全功中的身相騰挪之功——縱扶搖。
陳名城一閃之間,便是一丈多遠,卯、辰、巳、午四名侍衛大驚,一起縱身追來,陳名城回頭瞥見四人的步法,雖然大是不弱,但卻不如自己的縱扶搖靈妙,自己如果使出全力,這四人也追不上。
但是在皇宮大內,一逃四追,必定引起不必要的大麻煩,而且如果打起來的話,以一敵四,自己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想到這裏,陳名城陡然轉身,又往後閃去,兔起鶻落間,從四名侍衛當中掠過,又回到了藏寶殿裏,笑道:“我要跑,你們也追不上,我要回來,你們也攔不住。”
說罷,陳名城自行關上了殿門。
卯、辰、巳、午四名護衛也都回來了,重新站在殿門兩側,一動不動,就像是剛才的事情全沒發生過一樣。
陳名城暗自歎息:“這做侍衛的也大不容易。”
“賢弟。”傅青主雙眼都發著黑,道:“我看,這首詩僅憑咱們兩個未必能參悟得透。還須找一人幫忙。若是得他相助,或可破解!”
陳名城好奇道:“什麼人?”
傅青主道:“我的好朋友,張岱張陶庵。”
“陶庵先生?”陳名城道:“莫不是六癡之中的史癡?”
傅青主笑道:“正是他。你我雖然也精熟於史,但是從古至今,數千年來,史料浩如煙海,你我又哪能全都記得?陶庵卻不同,無論官史、野史、筆記、逸聞、家書、地方誌,他無一不讀,無一不通,無一不知,可謂是當今史學,無逾陶庵者!”
陳名城喜道:“若得史癡來助一臂之力,大事可成!咱們這就讓皇上派人去請他來。”
“嗯。”傅青主道:“此事與天子劍有關,我料定他必來幫忙!”
陳名城道:“再等片刻,高起潛就會派人來送飯,咱們讓他叫皇上過來。”
兩人正說話間,外麵便有腳步聲來,陳名城笑道:“說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