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時候,縱使他做夢都想讓她屬於自己,但他答應過她,要在世人前,娶她過門,也隻有那時,他才配,才敢要她!
攝政王即將大婚的消息,這兩日在帝都瘋傳,朝廷頒布新令,大婚前後,楚國各城不得籌辦喪事,不得懸白,家家戶戶皆懸掛上喜慶的紅燈籠,慶賀大婚之禮。
禮部壓力最重,眼看著婚期漸漸近了,籌備的工作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每一個細節都要做到最好,然而就在婚期前第四天,邊關加急戰報送抵帝都。
“報——”
一身浴血的楚國士兵狼狽地在宮門前翻身下馬,一路橫衝直撞來到禦書房。
“王爺,永騰突襲邊疆,兩日內連下兩城!我軍數萬兵馬損失過半,已退至臨虞城中!求王爺揮軍支援。”
高舉過頭的戰報上浸滿斑斑鮮血。
“卑職奉命殺出重圍,王爺,如今將軍仍死守臨虞城,戰況危急,求您定要派兵啊。”士兵語帶哭腔,兩天前與楚軍對持的永騰兵馬,突然發動奇襲,趁夜色一舉攻下大營,來勢洶洶,他們隻能慌忙應戰,且戰且退,可那些永騰兵卒,一個個活像是瘋了,一夜攻克邊疆不算,甚至在勝仗後,草草休整,第二天天明繼續向楚國內城發起猛攻,邊疆兩座城鎮紛紛失守。
清華接過戰報細細一看,眼底殺意翻騰,五指一緊,內力好似泄洪,瞬間散開。
“永騰是何人率兵?”他冷聲問道。
“是與我軍交手過數次的龍威。”士兵咬牙切齒道,“此人暗算大皇子在先,又突襲我軍大營,無數將士都死在他的手中……”
記起兩天前的戰況,士兵不由得怒紅了眼眸,他是從臨虞城殺出來的,日夜兼程隻短短一天半便抵達帝都,可這段時日內,誰也不知道前線戰場的局勢演變成什麼樣。
清華徒手震碎手中的戰報,拂袖而起,當即命朝中正二品以上文武官員進宮議事,當日便命一品武將率兩萬兵馬支援臨虞城,各城所設的關卡兵力銳減。
“主子,”黎叔神色匆匆來到禦書房,“帝都內謠言四起,不知是何人在背後煽風點火,聲稱,永騰揮軍而來,是為了奪回王妃。”
這則消息在邊疆士兵入城後,便如一陣風吹遍帝都每個角落,謠言說,他們的王妃,乃是永騰後妃,是攝政王強行擄來的,因此激怒永騰,派兵討伐。
“是麼?”清華輕輕喃喃道,“他是想逼本王放走芯兒啊。”
“眼下謠言瘋傳,老奴已命人調查背後之人。”黎叔有些欲言又止,朝廷若不就此事表態,隻會讓謠言愈演愈烈。
“將帝都內散播謠言之人拿下,決不可讓此事傳到芯兒耳中。”清華語調微涼,“大婚事宜,一切照舊。”
黎叔倒抽了一口涼氣,國難當頭,仍要如期舉辦大婚典禮,天下人屆時將會如何看待主子?
“主子,”他撩袍跪了下去,叩請道,“您三思啊,夫人已回到楚國,大婚何時籌辦都可,何必急於這一時?莫不如等到戰事平息,再……”
剩下的話,在清華那雙深川般冰寒的眼睛裏,徹底消音。
一股寒氣順著背脊直湧上來,黎叔趕忙垂目:“老奴失言,請主子息怒。”
“黎叔你跟隨本王多久了?”清華意味不明的問道,身上散發的氣勢,壓得黎叔抬不起頭。
冷汗浸濕衣衫,顫聲道:“已有十餘年。”
“已經這麼久了,”他輕聲感歎著,“這麼些年,你難道不知本王心中所求為何?”
幽深的目光轉向木窗,眺望著鳳闕宮的方向。
“本王可以失去所有,”名譽、威望、權勢、地位,這些他通通可以舍棄,“但隻有一人,本王寧死不會放手。”
鏗鏘有力的話,震得黎叔心神俱亂,張了張口,可看著他一意孤行的決絕姿態,終是無言。
“本王允諾過她的,”緊繃的麵頰緩緩放柔下來,“待本王奪回王宮,報了血海深仇,便要風風光光娶她為妻。”
如今,他已是楚國攝政王,執掌朝政,風光無限,再沒什麼能阻止他實現當年的承諾。
哪怕國將不國,亦不能!
“老奴明白了。”既然這是主子的願望,他定竭盡所能讓他如願!
這天夜裏,帝都無數民居被飛虎營的士兵闖入,尚在睡夢中的百姓被無情拽出被子,五花大綁押入天牢,這些人皆曾在白天,在眾目睽睽之下談論攝政王妃身份之人。
一時間,偌大的帝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