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二人眉來眼去的畫麵,修容的心不自覺沉了。
主子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太過看重,她追隨主子多年,從未見過有哪個女人能走進主子的心,更無人能牽動主子的情緒。
萬一此女另有謀算,或是別國的暗樁,那可如何是好?
“皇上,”殿外飄來了李德獨有的公鴨嗓。
沈濯日眸光一閃,外露的情緒回歸平靜。
“說。”
聽皇上的語氣,似乎不太高興?
李德為難地瞥了眼身後盛裝打扮過的女子,腦仁有些犯疼。
“臣妾得知皇上平安歸來,特來拜見。”一道柔如春風細雨,含帶著脈脈濃情的陌生聲音隔著緊閉的殿門傳入房中。
臣妾?
唐芯心裏翻湧的暖意,通通不見了。
整個行宮敢自稱臣妾的,除了隨駕的賢妃,還能有誰?
“皇上,”她虎著臉開口,“奴才身份低微,不敢在此打擾您與娘娘,請您恩準奴才告退。”
看似恭敬的話裏,藏著一絲明眼人都能聽出的酸意。
她是在吃味麼?
沈濯日莫名的想笑,就連被人打擾的不悅心情,也變得蕩漾起來。
“朕說過,在朕跟前你無需自稱為奴才。”
這不是重點好伐?
唐芯有些無語,可瞧著他沒把殿外人當回事的樣子,陰鬱的臉色不禁轉好幾分。
“賢妃娘娘還在外邊等著您召見呢。”她忍住想笑的衝動,提醒道。
“朕臥病在床,不見外客。”沈濯日無情拒絕了賢妃,她非禦醫,且一會兒在回京的路上自能相見,何必急著這一時半刻?
聞言,賢妃溫婉動人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錯愕與受傷。
“皇上定是不想娘娘擔心、牽掛,才未召見娘娘。”李德睜著眼睛說瞎話,還說得特別誠懇。
賢妃了然的笑了笑,未多做糾纏,叮囑他仔細照料天子後,便帶著婢女轉身而去。
兩個時辰稍縱即逝,當車馬備好後,沈濯香優哉遊哉來到正殿,請帝王移駕回京。
“這麼快就要回宮了?”仍躺在床上裝粽子的唐芯倍感意外,“刺客查到了嗎?萬一他們埋伏在半道上,那不就糟糕了?”
而且她的食材還沒取到呢!就這麼兩手空空的回去,豈不是白跑了一趟?
“有侍衛護送,那些人若敢來,我等便會叫他們有來無回。”修容眸色一狠,殺氣騰騰的說道。
“可皇上受了傷,得養著啊。”幹嘛不等傷口結痂,骨頭愈合再啟程返京?
“宮中藥材充沛,比此處更適合養傷,這是主子的命令。”修容特地咬重了命令二字,她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質疑聖上的決定?
莫名其妙挨瞪的唐芯,無辜的眨眨眼。
她好像對自己很不滿誒。
“行了,”沈濯日斜睨了修容的一眼。
後者麵上一僵,垂目退到床尾。
“此事無需再議。”
切,看來是沒得商量了。
唐芯失望的歎了口氣,又聽沈濯香在門外叫喚了好幾聲,磨磨蹭蹭地想要起來。
“額!”她沒穿衣服!“皇上,香王在外叫您呢,您不用去見見他麼?”
拜托快點走啊,她需要時間換衣服。
“你起來,隨朕一道出去。”沈濯日仿若沒看見她的急切,自顧自的說道。
唐芯驚出了一身冷汗,幹笑著說:“這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