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青咬著蒼白的嘴唇,說,“他為什麼到現在……才讓人說給老子。”
易軍眼神之中流露出一股憂慮的神采,說:“或許,他現在已經不需要顧忌太多了。丫頭,一個連遺囑都已經寫出來的純爺們兒,你該知道他已經下了什麼樣的決心。而且他自己也表示,假如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青青忽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易軍這話說得已經不算深奧了,她聽得出是什麼意思。情緒太激動,加之站立得過猛,青青甚至覺得兩腿一軟、雙眼一黑。易軍在後麵扶住了她,她這才深深喘了口氣慢慢恢複過來。但是,臉色依舊有些蒼白。易軍握住了她那雙小手,發現手心裏麵全是汗。
“你父親最疼的依舊是你們兄妹倆,不然不會讓你們倆作為第一和第二順位繼承人。”易軍說,“而且我覺得,其實他對徐家、對你繼母很有種敷衍應付的味道。所以反過來說,他掛念最深的恐怕還是伯母。你說他背叛了你的母親,但我覺得不是。”
現在,青青也覺得自己的父親沒做錯什麼。相反,這個一向被她視為堅忍不拔的大男人,其實有一顆傷痕累累的心。
青青默默的取出了電話,猶豫著該不該撥打。在看到易軍那個鼓勵的笑容後,還是狠心打了出去。但是,無論趙天恒還是陳湖圖,電話卻已經關機了。
沒說什麼,青青隻是發送了一條短信:“爸,保重,我想你。”
……
解開了心中的一個大疙瘩,青青卻並未開心起來,最多隻是有點欣慰。因為她剛剛為了父親的“失而複得”而欣慰,卻又不得不麵對父親即將出現大凶險的可怕事實。
她當然也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哥哥,讓哥哥趙子玉也知道,他們的父親依舊是以前那個父親。隻可惜,趙子玉也不是輕易能聯係上的。趙子玉在特種部隊服役,而且往往執行重要機密任務,不可能隨時開機。不過遲早要告訴他的,這倒不是很著急。
青青收起了手機,兩手托腮看著外頭,說:“哥,以前我覺得我媽死的不值。但是現在看來,其實那個姓徐的(青青繼母)女人更不值,因為她有可能一輩子都沒得到她男人的愛。”
易軍不精通這個,但還是順應著點了點頭,畢竟能安慰安慰這丫頭。但是,易軍卻對另一個小細節有點好奇,笑著敲了敲她的腦門兒說:“剛才,我好像沒聽見‘老子’這個詞兒。”
青青托著臉蛋兒笑了笑:“我跟我媽、我哥說話,從不那麼說。從今天起,我跟你說話也不用‘老子’了。”
單獨麵對易軍的時候,會改了這個可愛的小脾氣?
啥意思?
忽然聯想到那天夜裏這丫頭彪悍囂張的愛情宣言,易軍覺得可能其中真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