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遇到他,是軍訓報道的第一天。初中同班的女孩很巧高中仍是同班,我們倆一同進班的時候,教室裏幾乎都坐滿了。第一排還有兩個空位,她先去在中間的那個座位坐下,我有些近視,那天又沒有戴眼鏡,也索性沒去後麵再找找空位,就在麵前的空位上坐下了。
同桌是個男孩子。因為陌生,所以我跟他一直沒說過話,甚至也很少聽到他出聲。我沒有看過他的臉,即使他一直坐在我旁邊,我也從沒認真看過他。我總覺得沒事去看他,會很尷尬。
所以那時候,我認得的,隻有他的杯子,上麵圖案是條紋狀的一個廣口杯。
軍訓期間,因為要進行急救知識的指導,還是按原來的座位坐下了。完成心肺複蘇的訓練時,紅十字會的那位老師好像特別關注我倆,一直問我們是誰來做人工呼吸。或許隻有我們是唯一的男女同桌吧,我坐在那裏,尷尬得不行。他沒帶猶豫地說,他來。我鬆了口氣,幸好,是個還蠻紳士的男孩子。
班上鬧哄哄的,一堆人在那感慨自己要把初吻獻給橡皮人了,我沒看他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樣尷尬。一起跪在墊子上的時候,也下意識地移遠了一些。
練習包紮的時候,我折好三角巾,幫他包紮頭部。雖然以前有在紅十字會待過,但時間久了也生疏了,一時間找不到辦法。那個老師又跑來幫我。他轉過頭我幫他把結扣好的時候,第一次這麼近地看到他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跳突然就漏掉了一拍。我好像陷進了他的眼睛裏,回過神來,臉突然燙得不行。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我這片刻的失神,或許注意到了也不會想太多吧,畢竟隻是一個陌生的女孩。包紮手臂的時候,他很配合地側過身,我小心翼翼地用繃帶把他的手臂一點一點地裹了起來。他幫我也包好,又取下繃帶。我們各自拉著三角巾的一角,我拿來折,可老是笨手笨腳地折不好。他接過去,十分專注地折好,又輕輕把三角巾放回了我的桌上。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一見鍾情這種東西,也不知道我對於這個一點也不了解的男孩子的那份情愫算不算喜歡。隻知道,軍訓休息的間隙,我拿水杯的時候,總會偷偷去瞥那個有條紋圖案的杯子,拉歌的時候,眼神總不經意間飄到右後方,是他低著頭在笑。
中途有一次軍訓征文大賽。交完卷,大家又開始變得鬧哄哄起來。後麵的男生拍拍他的肩:“你覺得你自己帥嗎?”我當時手上拿著還帶著油墨味的學生手冊,差點笑出聲。他愣了愣,接著笑起來:“當然啊。”我的手因為偷笑微微顫抖起來,他怎麼這麼自戀。到現在為止,我還是沒認真看過他,甚至腦海裏都描摹不出他的樣子,連輪廓都是模糊的,隻是每次坐在那裏,心總會不自覺地亂跳起來。
班主任開始點名的時候,班上終於安靜下來了。我認真地聽著,想盡量多地記住這個班上的新同學們的名字。
“fwl。”
“到。”他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亮地響起。接著,後麵報到的所有名字,我一個也沒記住,隻是在報到自己名字的時候,猛然回神:“到。”
“下樓,繼續訓練。”我跟著人群一起跑到操場,心裏仍在不停回響著他的名字。原來他叫f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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