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將送進梁王府的那些過了策論考的眾武舉們,偷偷一一過了一遍,心裏微定。
下一場武試就簡單的多了,不過騎射、步射、刀馬三項。
騎射和步射和九中三、九中五都極容易,必定多數都是全中的,水生的騎射和步射就是在虎威營也是數得著的,說不定全中之餘還能玩出點花樣來。
至於刀馬,以水生的功夫,得個中等那是穩穩妥妥的,加上這個策論第十,一個二甲是穩的了。
李小幺盤算了又盤算,心裏大定,這一頭不用憂心了,那看棚的事還沒個著落,自己那天那話都說到那份上了,再去尋蘇子誠開口借看棚,這是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的,說了豈不是自打嘴巴?
算了,還是想別的法子吧,實在不行,就在自己那個遙遠的看棚裏,就當尋地方喝茶說話了。
沒等李小幺拿定主意,水岩往東廂尋了李小幺笑道:“爺交待了差使,武試那天,咱們也得好好看著,看看那些武舉人裏有沒有合用的人,這分兩頭,他們取武進士歸他們取,咱們歸咱們看。
正好,我這邊押運糧草輜重也要些有功夫、細心耐勞的人,五爺這邊,若有機巧靈變的,尋幾個補到諜報裏去,這是二爺的交待。
二爺說了,咱們就在梁王府的看棚裏挑人,二爺那天要和大爺一處看武試,不跟咱們一起。”
李小幺心裏微微一動,想了想笑道:“唉呀,真是……我還約了水蓮和水桐大/奶奶一起看武試呢,這真是……”
“叫她們跟咱們一起看就是了,梁王府的看棚寬敞,再多幾個也不嫌擠,再說,正好是我們府上的姐妹。”水岩笑著截過話說道,
“那也好!”李小幺幹脆的一口答應道:“我讓人跟水蓮和水桐大/奶奶說一聲,就這麼定了。”
範宅,範大娘子屋裏,月亭正纏著範大娘子,說第二天去看武試的事:“……魏二哥要下場考試,姐姐怎麼能不去看著呢?李大哥不在家,姐姐再不去,李家豈不是沒人了?”
“有小幺呢。”範大娘子有些悶悶不樂的低聲道。
這些天,隔壁的熱鬧天天傳過來。
李小幺得了誥封,直到現在也沒有遣個人過來說一聲;魏二爺出場那天,那邊府裏叫了那麼多人宴飲,也沒打發人過來她這裏說一聲,雖說她在孝中,可從前她也在孝中,那時候可不是這樣……
那邊和這邊,仿佛越來越遠,越來越沒關係了。
她尷尬成這這樣,也沒人出來說個話,唉,誰出來說呢?父親和大爺都遠在軍中,這開平府的,都是她的人,連張大姐……她們都是一窩子出來的山匪。
範大娘子鬱悶而傷感,頭垂得更低,隻顧埋頭做針線。
月亭上前,奪過她手裏的針線嗔怪道:“姐姐!我和你說話呢!你是長嫂,長嫂如母,這李家,就得你當家作主撐著呢!”
“好了!我拿什麼撐著?再說,我還沒嫁過去呢,你少亂說!”範大娘子從月亭手裏奪回針線,煩惱的說道。
賈婆子看看悶悶不樂的範大娘子,又瞄著一臉怒氣的月亭,上前勸道:“月亭姑娘說的有道理,大娘子這話更有道理!
雖說沒嫁過去,一來訂者定也,二為,那府上不也沒個當家主事的人嗎,雖說那邊有個五姑娘,可五姑娘到底年紀小,大娘子也不好因為守著孝,就諸事不管,回頭李大爺回來,這可說不過去。
魏二爺明天武試,這可是天大的事,大娘子可真是不好不露麵。”
月亭讚同的連連點頭:“就是,你看看,連賈嬤嬤也這麼說,這回不是我瞎出主意了吧?我早就說過,你要是聽我的……”
“月亭姑娘,大娘子到底是長姐,見多識廣,你看看咱們大娘子為人做事,可能挑出半點不是來不能?月亭姑娘有這樣的好姐姐真是福氣喲,有這樣的長姐在姑娘在前頭引路,是姑娘的大福氣!”賈婆子打斷月亭的話,話裏有話的敲打著月亭。
月亭臉上泛起層紅暈,惱怒的看著賈婆子正要發作。
賈婆子轉頭看著範大娘子勸道:“大娘子現在是範家的當家娘子,明年嫁到李家,就是李家的當家主婦,大娘子凡事得有自己的主意才是,對家裏的妹妹弟弟,要疼愛照顧,有不是處,也要出聲說一說才是,沒個姐姐處處聽妹妹教導的理兒不是。”
月亭臉色紫漲,抬手點著賈婆子張口罵道:“死虔婆!你這是要挑撥我們姐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