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言喬安
我是一個心理醫生。
一個從業多年,才明白“醫者不自醫”這個道理的心理醫生。
秦臨霜不是我第一個病人,也不是最後一個,但卻是我傾注心血最多、醫治時間最長的病人。
在遇見她之前,愛情對我來說隻是多巴胺和荷爾蒙作祟。可遇見她之後,我才發現人類真的會對愛情無能為力。
我陪在她身邊整整七年,大概是兩千五百五十五天,十分之一的人生。
可她對我到底沒有一點動心,我可以是她的朋友、哥哥、知己,但絕不會是戀人。
我見過她狀態最差的時候,也看她逐漸從陰霾裏走出來。隻是,我用了七年才讓她從抑鬱的情緒裏逐漸出來;祝君亭隻用了一秒,就讓她再次兵敗如山倒。
他像是一把淬毒的刀,紮在她的心上,即使我醫術再高,也無能為力。
因為秦臨霜對他的愛,也因為在商場上沒有一絲天賦,我被他打得沒有一絲還擊之力。
父親的離去,對我來說是一場滅頂之災,讓我理智盡失去,變得脆弱不堪。我瘋狂地想要秦臨霜和我在一起,可祝君亭那邊的一場地震,就讓她整整失蹤六個小時。
後來,我和宋文衍達成了交易,我答應出賣君庭,而他說可以給我一個完整的齊樂。
那是我父親生前最看重的東西,天知道我多麼想奪回來。
可我沒想到,宋文衍是個惡魔,他竟然還要秦臨霜的命。那一刻,我開始猶豫,我怕即使我出賣了君庭也會什麼都得不到,我更怕他傷害秦臨霜。
就在這時,祝君亭找到了我。
他不知從哪兒看出了苗頭,直截了當地對我說:“如果你不想親手再將秦臨霜推入深淵,就和我合作。”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我並不十分想和祝君亭合作,但那時看來,除了他,沒人可以救出秦臨霜。
於是,我答應下來。
我們叫來一群人給宋文衍演了一場大戲。宋文衍中計之後,給祝君亭打過來一個電話。
祝君亭當著我的麵接了那個電話,他故作鎮定地問宋文衍:“我憑什麼相信你,可能你隻是偷了她的手機。”但其實,我清楚地看見他因恐懼而顫抖的雙手,他和我都害怕,秦臨霜受到傷害。
在他趕去清江灣的時候,我找了瑞士那邊的人迅速去找秦文山。果然在他病房裏看到了那台和清江灣遊艇連線的攝像機。
我叫人將畫麵拷貝過來,直接傳到了警局。
再接著,宋文衍和黎瑤被捕,祝君亭生死未卜。
我趕到醫院,看見秦臨霜坐在地上,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讓我後怕。
我沒想到,我這雙將她從抑鬱裏拉出來的手,差點將她再次推進去。
也是在那時,我決定離開。
我在給秦臨霜的告別短信裏寫:希望回來後能看到你幸福的樣子。
但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
可能我會在外漂泊著度過餘生,但我不會忘記這裏埋著我的七年過往和一生之中唯一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