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假裝無所謂,告訴自己,

我那麼堅強,我可以承受一切。

可是,當我被遺忘在角落裏的時候,我才發現,我輸不起,我會害怕。

我喜歡一個人在漆黑的夜裏,像那亙古不變的黑夜一樣。黑夜會包裹一切,最肮髒的,最殘酷的,最悲傷的........,在漫無邊際的黑夜裏,我們像一粒小小的塵埃一樣渺小。

甚至小到忽略不計。

原樹坐在搶救室的門外,濃重而幹淨的消毒水的味道,使得原樹想要反胃。

在這樣幽長的走廊中,兩邊的牆壁被粉刷的慘白無比,頭頂上是一盞盞蒼白的白熾燈。整條的走廊被籠罩在一種冷酷,蕭瑟的氣氛中。

小時候總是聽別人說,醫院是鏈接死亡的地方,每天都可能有人在這裏死去。但相反的是,也總會有人從新回到這個世界。所以,在這裏的人們,都是一張冷冰冰的麵容,就連這裏的空氣都冷到讓人窒息。

透過玻璃窗裏麵,落雨躺在白色的木床上,頭發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著,臉上緊緊地套著氧氣罩,連接下來的細小透明的膠管,把各種被稀釋後的藥水輸進落雨的體內。

原樹把頭埋在手裏,半天沒有說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現在已經快天黑了,落雨還在搶救室裏躺著。原樹多麼希望躺在搶救室裏的是自己,’後悔‘,兩個字從原樹的心裏翻湧出來,像是在狠狠嘲笑著自己。

頭頂是永遠不變的慘白的燈光。燈光下原樹沉沒的麵容像是石頭雕成的一樣。

這樣的等待對於原樹來說太過漫長。

醫院裏的鍾聲敲響了,現在已經是晚上6點了。

搶救室的房門,終於沉重地推開了。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現在,在原樹眼裏看來多麼像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落雨被推進了普通病房裏,原樹看了看醫生問道;“醫生,落雨現在傷的嚴不嚴重?’”

”你是他家屬?”醫生問道。

“.....嗯,”原樹回答道。

“病人現在情況良好,在醫院住幾天就可以出院了‘”。醫生說道。

”......呼,謝謝,謝謝醫生“。醫生的話徹底讓原樹這顆懸著的心,重重地放下了。

這樣的心情就像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河流裏,而你的手中正好抓著一根長在河邊稻草。你害怕手中的稻草會斷掉,你害怕一個人孤獨地落進冰冷的河水中,你害怕......

緊張的心情終於可以放下了,像是脫虛了一樣。原樹轉過頭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落雨,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原樹用手機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告訴母親在醫院讓母親做好飯送一些過去。慘淡的太陽快要落山了,映在雲端上的夕陽,把建築物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所有的光都是根據均勻的媒介傳播的,在不均勻的介質中,會出現折射彎曲。紅色的、黃色的、紫色的、青色的.....不同顏色的光均勻的組成在一起,就像我們所在的世界裏,悲慘的、幸運的、平凡的、痛苦的.......不同的世界造就成了不同的人,我們與不同的人相識,又與不同的人離開。不同的我們經曆了不同的故事,我們可能不是故事裏的主角,但是我們卻真實的存在過、出現過。而唯一不變的是,我們當初最初的那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