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冬兒,媽媽很愛很愛你。以後,盛夏就隻有你了。”母親說完這句話,已然用盡她最後的力氣,很快她連哭泣也沒了眼淚,在手術室外,被宣告死亡。淩冬永遠記得,母親的眼睛裏有那麼多的不舍與擔憂,她卻好像太累了,抵不住眼皮的沉重,終於睡了過去。隨著她手心的溫度慢慢冷卻,他感到自己的心被一種極為悲傷的情緒撕扯著,仿佛就要把他的心髒撕裂成碎片,而他恨不得心髒可以停止跳動,那樣的話,他就可以不用忍受這般痛苦的感覺了……盛夏聲嘶力竭的哭泣在耳邊回響,她明明就在他的身旁,他卻覺得那哭泣好遙遠,好遙遠,就好像二十多年前那個盛夏的下午,他和父親在手術室外焦灼地等待著,一聲清脆的啼哭從門裏傳來,護士推門出來道喜說是個小公主,他看著那個皺巴巴的小嬰兒,心想這個妹妹長得也太醜了,父親高興地告訴他,以後你不再是孤單一個人了,你有妹妹了……
母親走後,盛夏不吃不喝,跪在靈前哭幹了眼淚,消瘦的身子和崩潰的神態,跟小時候那個總是咧嘴笑的肥嘟嘟的女孩是那麼的不一樣。他靜靜地看著她,心裏是那麼的難過。或許直到母親臨終囑托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他不是一個人,他有一個親生妹妹。自己其實是愛她的!母親把盛夏交托給他,又何嚐不是讓盛夏來陪伴他呢。他們如今隻有彼此了。
格林島的清晨,有許多鳥叫蟲鳴聲,安靜得聽得到路上行人的腳步聲,時不時有收音機裏傳出的廣播聲。島上的居民大部分需要坐船到對岸的環城去上班,所以年輕人總是起得很早。
淩冬擺好早餐的時候,盛夏還在洗漱,清脆的流水聲和有節奏的刷牙聲入耳,想起昨晚她說要吃培根,他就連夜去買了食材,今天一早做了這培根三明治和水果沙拉。嘴角扯起一絲無奈的笑意,他喃喃自嘲:沒想到啊,你也有當妹奴的潛質!心裏卻覺得這樣安靜祥和的早晨有種莫名的溫暖感淌在心裏,屋外的茉莉花開得正好,淡淡清香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盛夏吃完早餐,交代了今日的行程,最重要的是,晚上需要加班!
“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淩冬關心地問,因為盛夏在商場工作,每逢節慶必然加班組織活動,可今天似乎沒有節日。
盛夏低頭將最後一口三明治吞進去,慢慢嚼了嚼,麵無表情道:“這個周日是父親節。”
淩冬的心裏一滯,兩年前,他們的父親肺癌晚期去世了。直到最後一刻,他們也沒有明白父愛究竟是什麼感覺。在他們的生命裏,父親隻存在幼兒時期那幾年吧,那時候父親會親親自己抱抱自己,有時候會把他扛在肩膀上玩耍,還會在出差回來時帶回來很多禮物。而盛夏出生的時候,他親眼看著父親對她的寵愛,父親眼裏的溺愛是那麼真切。所有美好的回憶停止在他七歲的時候,父親出軌並與母親離婚,此後他幾乎成了孤兒,而盛夏被母親帶走的時候隻有4歲,父親於她幾乎像陌生人一樣吧。
淩冬擔憂地看了一眼盛夏,她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眼中的情緒。一個沒有得到過父愛的人,該如何教別人過父親節……
“對不起!冬兒,媽媽很愛很愛你。以後,盛夏就隻有你了。”母親說完這句話,已然用盡她最後的力氣,很快她連哭泣也沒了眼淚,在手術室外,被宣告死亡。淩冬永遠記得,母親的眼睛裏有那麼多的不舍與擔憂,她卻好像太累了,抵不住眼皮的沉重,終於睡了過去。隨著她手心的溫度慢慢冷卻,他感到自己的心被一種極為悲傷的情緒撕扯著,仿佛就要把他的心髒撕裂成碎片,而他恨不得心髒可以停止跳動,那樣的話,他就可以不用忍受這般痛苦的感覺了……盛夏聲嘶力竭的哭泣在耳邊回響,她明明就在他的身旁,他卻覺得那哭泣好遙遠,好遙遠,就好像二十多年前那個盛夏的下午,他和父親在手術室外焦灼地等待著,一聲清脆的啼哭從門裏傳來,護士推門出來道喜說是個小公主,他看著那個皺巴巴的小嬰兒,心想這個妹妹長得也太醜了,父親高興地告訴他,以後你不再是孤單一個人了,你有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