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盛景眼神很冰冷,盯著她,脖頸不自然的向後仰著,像是忍受著難聞的氣味,別開了臉。
郭顏瓷此時最不想要看到的人,就是俞盛景了。
“你出去……你來幹什麼……”她說話的聲音都有氣無力的。
她自己到了這步田地,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就算是沒有下地獄,留著這條命,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明明喜歡的俞盛景,可卻和不知道是哪個的男人,有了孩子,如今身子也破敗了,流了孩子又流了無數的血,一絲力氣都沒有,活著簡直還不如死了得好。
她當初要是被父親一腳踢死了,就不會接著受這麼多的罪。
她窩在這裏好幾天了,身上疼得睡不著,困到極致才迷糊一陣子,真正體會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除了護士,她能見到的人,就是家裏的兩個婆子,狗眼看人低,也不給她好臉色。
她恨別人也恨不起來,最恨的人,就是郭顏敏。
當初她真是瞎了眼,才會去懇求她給自己出主意。
郭顏敏答應了要保住她,隻要按照她說的去跟父親說,就沒有事情。
可郭顏敏把事情一股腦兒扣在俞盛景的頭上,她也不敢反駁。
她親爹卻還是怒極之下,一腳踢到了她肚子上,硬生生讓她大出血,把那個孩子替掉了……
她不在乎那個孩子,可流了那麼多血,她都嚇死了。
醒過來之後,護士告訴她,她子宮受損,以後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郭顏瓷一頭紮在床上,這輩子算是完了。
父親恨死了她這個丟臉的女兒,母親遠在外省,有個姑姑也是倒黴的殘廢了…… 郭顏瓷在淚眼四望是,驟然發覺自己身邊連個安慰她的人都沒有。
而她萬萬沒想到,會過來看她一眼的人,會是俞盛景。
郭顏瓷抓住被子,將自己臉蒙起來。
“我不想見你,你走……你走……”郭顏瓷此時恨自己為什麼沒有被父親一腳踢死。
現在活著麵對俞盛景,真不如當時要是死了,也就幹淨了。
而她雖然活著,這輩子卻已經徹底完了。
俞盛景對她來說,就像是照出她變成鬼的鏡子。
讓她渾渾噩噩將自己毀成這幅德行,照得清清楚楚,她不想要被他看見,將自己整個蒙在被子裏。
“郭顏瓷,我也不想要見你,但是,有件事,我必須來問清楚。”俞盛景向後撤了一步,從郭顏瓷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兒,讓他胃裏直翻騰。
他看著精神狀態在瘋癲邊緣的郭顏瓷,直接問道:“你告訴我,你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郭顏瓷哇地一聲哭出來,“哇啊……啊……我不知道……求你不要問了……我已經快要死了……你就放過我吧……”
俞盛景皺著眉頭,“我必須要知道。你說出來,我立刻就走。”
郭顏瓷整個縮在被子裏頭,跟窩在蝸牛殼兒的蝸牛一樣,他一伸手,她就縮得更緊了。
俞盛景看著她這副慘樣兒,也有了一絲憐憫。
俞盛景眼神很冰冷,盯著她,脖頸不自然的向後仰著,像是忍受著難聞的氣味,別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