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半界女君宮中並不太自由,要見女君一麵需要層層傳話,不過好在桑陌秋也在等著他表態,要見麵還是比較順利。
見到女君行禮之後,雲箬瑾便直說要離開女君正宮,以備赴半壁妖界觀禮大婚。
桑陌秋笑道:“我也剛剛得了消息,再過幾日,便是半壁妖界少主與少主妃的大婚,我身為人修半界的女君,也勢必要前去道賀,你乃是少主妃的師父,必然不能缺席,不妨就一同前往吧。”
“女君明鑒,雲箬瑾確實是江燼雪的師父,故而,不適合與女君同行。”
桑陌秋的臉微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如今半界兩方並未有爭端,如此劃清界限,恐怕不合適吧。”
雲箬瑾微微頷首,“就因為如今半界兩方並未有爭端,才需劃清界限,雲箬瑾一介藥修,無意牽扯這一界世俗,若非愛徒恰好是半壁妖界的少主妃,我早已擇地清修不問世事。望女君能明白,這一界如何,將來如何,並不在雲箬瑾手中,何必強人所難。”
“那照你這麼說,本君一片愛才之心,竟一直是強人所難了?”桑陌秋顯然動了怒氣,“雲箬瑾,即是君子不說暗話,你一手丹術造詣確實能為我所用,但我並未強行喝令,且百般禮遇,許諾未來之勢。我聽聞你在蘭赦界百年愛而不得一女子,我也替你尋來,送入你房中,我本以為,你是個知恩識報的人。”
雲箬瑾低了低頭,“女君美意,雲箬瑾心領了。但雲箬瑾曾傾心赫連蓁已是百年前的事,心意已散,並未有續前緣的想法,隻願此生兩方安好,能不見最好不見。”
“那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雲箬瑾,我且這般明白說了,人,我是給你尋來了,你要就收下,不要……她於我而言也沒什麼用。事已至此,我絕不會讓此事傳揚出去,她還能不能活著,但憑你一句話。”
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這數百年來桑陌秋在人修半界口碑極好,但未必不會做做壞事醜事,隻不過,權大勢大,就算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也可以輕而易舉就抹平。
她這是在提醒雲箬瑾,她現在可以顧慮名聲抹去赫連蓁,如果雲箬瑾不能為他所用,也一樣是可以抹去的。
然而,雲箬瑾卻道:“女君不必如此,赫連蓁於雲箬瑾而言不過是過往,這幾日來也當是故人重逢,敘舊幾句罷了。若隻因區區小事便觸怒了女君……嗬,就當赫連蓁死不足惜,雲箬瑾一條性命也輕若鴻羽,不必如此興師動眾。”
桑陌秋靜了好一會兒,拿人性命要挾於人,恐怕是權位者常用的手段,可如果說已經認命死不足惜,輕若鴻羽的兩條性命,她又該如何?
又過了半晌,桑陌秋才緩緩開口,“你去意已決?”
“去意已決。”雲箬瑾堅定道,“如若此去不成,任憑女君發落便是,雲箬瑾誓不牽連這一界世俗,也不為任何人所用。”
“可你分明投身半壁妖界,你是半壁妖界少主妃的師父,你之前一番所為,不就是在替半壁妖界造勢麼?”桑陌秋犀利質問道,“你以區區幾味丹藥,引得人修半界眾修士公然違抗女君號令,人修半界散亂不聚,雲箬瑾,你自詡堂堂君子,但我覺得……你枉為人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