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他不用多做任何動作,隻要開口就能讓人渾身發怵。
孟長福搖頭,“軍爺,真沒看見什麼帶傷的男人啊。”
劉昌友稟告,給出的答案一致。
他似乎沒有什麼興趣,目光掃過幾人,最後落在第三輛馬車上,狹長的眸子如同獵鷹一般,“那輛馬車的人呢?”
劉昌友回答,“馬車上的人都身染重病,不方便下來。我們已經搜過了,車內沒有可疑。”
沒有可疑?這就是最可疑的。
柴隸庸眯著眼眸,很難看出他的情緒來。而後,長腿一躍,從駿馬上下來。他穩重的步伐踏在被壓實的泥土上,一步步,一點點越來越近。
孟海棠聽著他的腳步聲都能感受到來自他的那股戾氣,心都不自覺的提到了嗓子眼。
陡然,簾子被人以極快的速度扯下,孟海棠正巧對上他的眼睛。
這是一雙好看到讓人過目不忘的眼睛,同時也足以令人冰凍三尺的眼睛,孟海棠想到一句話,帶刺的玫瑰,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咳咳咳,軍爺,我們身患重病,您當心點,會傳染的。”
映入眼簾的三人,女人著裝簡單比下人的粗布麻衣能好一點點,白嫩的臉上幾顆膿瘡泛紅。另外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比較嚴重,閉著眼睛,臉紅的發燒,臉頰的膿瘡也較多,已經處於昏迷。
還有一個男人,粗布麻衣,頭發淩亂,黝黑的手背粗糙不堪,相比較他臉上的膿瘡最多,多到根本就看不出原來的長相。
柴隸庸盯著他許久,嗅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之氣,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他微微皺眉,“你叫什麼?”
悶熱的天氣令人心情糟糕透頂,柴隸庸的語氣透著煩躁。
男人肩膀發抖,微垂著眸子,看上去膽怯害怕,蜷縮在孟慶豐身後,“咳咳咳……俺,俺叫李,李三。”
還沒等柴隸庸追問,孟海棠就說道,“軍爺,他十幾歲就在我們家做工,說話有點結巴,您有什麼事問我就行。”
黝黑的眸子重新盯著孟海棠,柴隸庸上下打量她,簡單的裝扮都遮擋不住她散發出來氣質,淡雅清麗,唯獨那臉上的膿瘡太違和。
孟海棠的肌肉都繃到一起,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這個男人會相信她說的話嗎?如果他不信,那抵在弟弟身後的槍……她不敢想象。
悶熱的天氣烤的地都發燙,樹葉都蔫了。倏地,柴隸庸單手勾住孟海棠的下巴,高高抬起。
挺拔的身軀微微彎腰,英俊的臉放大在孟海棠麵前,近在咫尺,連呼吸的節奏都能夠聽的真切。
孟海棠一驚,掙紮了一下紋絲未動,擔憂中透著憤怒,挑起眉眼,冷聲問道,“軍爺,你這是做什麼?”
烏黑的長發編著麻花辮,小臉上揚,她還等著柴隸庸回答她的問題,隻見他另一隻手直接按住孟海棠臉頰的膿瘡,用力按下去,一股發臭的膿液從瘡口冒出。
柴隸庸皺眉,嫌棄的用手帕擦幹淨,而後,沒有任何猶豫將手帕扔出去,口中說道,“看來是真的了。”
有一種人,他不用多做任何動作,隻要開口就能讓人渾身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