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知道買地的銀子是我媳婦的,可我爹娘兄嫂就算明知這銀子是我媳婦兒的,隻怕少不得也要跑來胡擾蠻纏的鬧上一翻。
南山坳離村子遠,村裏人多嘴雜,我為什麼不想在村子裏招人,圖的是什麼,想來你也能明白。我在南山坳買了地的事,還望表舅能幫我隱瞞一二。
至於招工的事,您也知道,如今招難民幹活,我隻用招待他們兩頓飯就成了,可一個村的鄉親就不好隻用兩頓吃的打發了。”
季霆說到這裏看了眼薑金貴,見他臉色難看,不由微微一笑,摸著自己的傷腿歎道,“您也看到了,我這腿還傷著呢,如今也賺不來銀子了。
要是在村裏請人的話,就算不怕我爹娘兄弟上門鬧騰,那多出來的花消我也得好好斟酌斟酌,看能從哪裏擠出點兒錢來呢。”
薑金貴見季霆一直推脫,有心想說你媳婦兒不是會刺繡嗎?
可人家媳婦病中做的繡品,賣了銀子養活自己夫妻就已經夠不容易了,他要是還逼他們接濟那些與他們不相幹的鄉親,那就太過無恥。
他原來懷疑季霆買地的銀子是藏的私房銀子,可想想這些年來季霆的為人和作派,薑金貴覺得他有可能是想多了。
至於月寧,相貌和氣質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出來的,逃難時在身上藏了銀票,落到拍花子手裏時,身上的銀子沒被搜出來,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
心知自己的算盤隻怕是要落空了,薑金貴歎了口氣,嘴裏喃喃抱怨道,“說來說去都怪你爹娘太過偏心了,拿了你的賠償銀子買了三大屋的糧食卻不肯分你半點兒……
但凡你手頭寬裕點兒,表舅今天都要逼你一逼,可惜……唉……”
季霆:“……”手頭寬裕了就得讓你逼著日行一善?這是什麼道理?季霆眸光閃了閃,隻是笑了笑,沒接薑金貴的話。
內室裏的月寧聽著卻不屑的撇了撇嘴,忍不住在心裏吐槽薑金貴的不厚道。
這年頭自己不希望看別人餓死,還有逼迫別人幫忙接濟的?真這麼聖母,自己怎麼不把家裏的糧食拿出去幫別人?
理想和實際相差的太遠了,薑金貴的目地沒能達成,鬱悶的端起麵前的白開水,當白酒一樣一口喝幹,放下碗後歎了口氣,倒是把心裏的那點兒不甘給放下了。
又坐了會兒,跟季霆聊了些外麵的情況,薑金貴便起身告辭了。
季霆一路把薑金貴送出了大門,等人走遠了就直接把院門給上了閂。
旁邊院子裏,田桂花坐在屋簷下一邊看兩個孩子玩耍,一邊繡荷包,一邊注意著季家院子裏的動靜。
見季霆一轉身就把院門閂上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忙湊過來問,“大兄弟,你咋把門閂上了,可是又要出門?”
季霆連忙擺手道,“沒有,嫂子,我是有事跟月寧商量,所以想先把院門給關了。”
田桂花聞言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哦”了一聲,道,“那你趕緊去吧。”完了又有些訕然的補充道,“我就是問問。”
季霆笑道,“我知道的,嫂子,那我先回屋去了。”
我自己知道買地的銀子是我媳婦的,可我爹娘兄嫂就算明知這銀子是我媳婦兒的,隻怕少不得也要跑來胡擾蠻纏的鬧上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