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我埋怨道。
“他猜到你來了,雖然一切都被拆穿了,但是他好像一點兒都不緊張。”
“我知道。”白癡都能看出來林小輪那小子在想什麼,除了想讓我死心之外,更多的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我。
可我秦樂是誰?我可是打不死的小蟑螂。
於是,我大聲嚷道:“林小輪有病吧?他以為這樣我就會放棄了?做他的白日夢去吧!我就不信了,區區一個洛杉磯,他生著病還能躲到哪裏去!”
說完,我憤憤地離開了。
躲在外麵往醫院大廳裏偷看的時候,我果然瞧見了前台護士拿起了電話,東張西望的。
郭路問我接下來怎麼辦,我指了指醫院不遠處的街邊公園,說:“等。”
傍晚5點的時候,唐阿姨推著林小輪從外麵回來了。
林小輪坐在輪椅上,頭垂得很低,以至於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等到唐阿姨和林小輪進了醫院之後,我才慢慢地走了過去。
丁楚楚也過來了,手裏拿著一個保溫盒。
不過,她走她的,我走我的,我們互不相幹。
林小輪的病房在5樓,窗戶朝西開,每天都能看到夕陽,是丁楚楚特意向護士要求的。
這是她在走廊上告訴我的。
走到林小輪的病房門口時,唐阿姨輕手輕腳地從病房裏走了出來,小心地關上了門。
“阿姨。”丁楚楚輕輕地喊了一聲,迎了上去。唐阿姨想跟她說什麼,目光卻落在了我的身上。
唐阿姨連忙走過來,將我拉到樓下大廳才鬆開我的手:“樂樂,你真的來了?”
我不解地問:“阿姨,您以為我說的是假話嗎?”
“不是的。”唐阿姨解釋道,“小輪現在不想見你,我沒辦法把你帶到他身邊去。”
我淡淡地回答道:“沒關係,我現在已經在這邊念書了,有的是時間,可是小輪為什麼不肯見我呢?他的伎倆已經被我識破了,他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唐阿姨也是左右為難,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輕輕推著我,低聲說:“樂樂,你還是先回學校吧,我在這邊勸勸小輪,等他願意見你了,再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阿姨,您不要敷衍我了。”
我不顧唐阿姨的阻攔,毅然地走到電梯前。
唐阿姨攔我不得,急得大喊:“樂樂,你就聽阿姨的吧,你不要上去,你這樣會刺激到小輪的,他已經受不起刺激了……”
唐阿姨帶著哭腔,語氣幾近乞求。
我突然流下了眼淚。
唐阿姨哽咽著說:“小輪說,那些沒有結局的未來,他不會給你,你也最好不要擁有。樂樂,阿姨知道你心裏苦,但是阿姨求求你,體諒一下我這個做母親的心吧。小輪已經因為你遲了這麼久才來接受治療,你不要再去刺激他了。”
我放在電梯按鈕上的手緩緩收回,像是被奪走了靈魂的傀儡一般,慢慢地走到了醫院門口。
我沒有跟唐阿姨打招呼,如行屍走肉般離開了醫院。唐阿姨在身後呼喚我,我也沒有力氣答應了。
我的靈魂仿佛被掏空了,沒有了意識,沒有了理智,沒有了任何感覺。
如果他要我等,我可以等,要我忘,我也可以忘。
可是他這樣不肯見我,到底是因為什麼?
我抬頭看向天空,洛杉磯的天空好像跟天津的沒有什麼不一樣。明淨的天空一塵不染,像極了那個時候的我和林小輪。
林小輪說,廣袤的天空擁有無限的可能,可能會出現彩虹,也有可能會出現傾盆大雨。
世界上這麼多人,為什麼你偏偏遇見了我,我偏偏記住了你?
真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