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叔哭著說道:“能怎麼樣?就算不怎麼樣,他也是個病人,我們做父母的就隻能陪著他去任性。”

“他在洛杉磯對不對?”我將眼淚往肚裏咽,問道。

林叔叔抬起頭,看著我,於心不忍:“樂樂啊,你就聽小輪的話吧。”

“聽什麼話?”我倔強道,“我命由我不由天,隻要林小輪活著一天,我就要陪在他身邊一天,我不相信沒有奇跡發生,有任何機會,我都不會放過的。”

說完,我抱著林小輪的日記回到了自己的家。

媽媽見我回來了,像隻鳥兒一樣撲過來抱著我:“小樂樂。”

我一動也不動,表情麻木,臉上還有淚痕。媽媽收斂了笑容,看出了端倪,從我身上離開,旁邊疊衣服的爸爸也發現了我的不對勁,緩緩地走了過來。

我抬起頭,出神地望著他們。

“樂樂。”媽媽正色道。

“你們也都知道了吧?”我一開口,聲音都變得不像自己的。

媽媽低下頭,兩隻手緊緊抓住爸爸的胳膊。

我看似冷漠,卻抵不過眼淚的肆虐,笑著說:“楚楚知道,郭路知道,連你們也都知道。”我沒了爭執的力氣,聲音無力,“挺好的,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裏,你們都是上海戲劇學院畢業的吧?個個演技都很好啊,我竟然沒有猜出半分端倪。”

“樂樂……”

媽媽輕輕叫著我的名字,紅了眼眶。

“媽……”我終於沒能忍住,聲音憋屈不已,像驚弓之鳥一樣瑟瑟發抖,“我這麼多天來的心情您不是不知道,您是我的媽媽,您怎麼都不肯跟我說實話,還有誰比您要了解我嗎?媽……您是不是還當我是小孩子啊?”

“不是的。”媽媽無助地左右徘徊,又不敢上前來抱我,隻是慌忙解釋著,“樂樂,你知道小輪是怎麼求我的嗎?”

我歪著頭,眼前的人變得模糊,心裏疼得不行。

媽媽輕輕側過身,半躲在爸爸的身後,說:“小輪來求我,說他可能上輩子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所以命運才會在這一世懲罰他。他在我辦公室哭得像一個孩子,他說我們常年不在你身邊,不清楚你的性格,所以他求我們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若不然,他連安心地走都做不到啊,樂樂。”

我垂著頭,眼淚不停地掉到地上。我的手裏緊緊捏著林小輪和郭路的照片,媽媽說什麼我都已經聽不進去了,耳邊嗡嗡直響,我朝後踉蹌了一步,差點兒跌坐在地上,手裏的筆記本也落在了地上。

媽媽嚇得尖叫了一聲,爸爸眼疾手快地過來扶著我,我推開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我不聽什麼解釋,不聽什麼苦衷,我要找到郭路,我要找他問清楚,我要弄清我一切不明白的。

林叔叔哭著說道:“能怎麼樣?就算不怎麼樣,他也是個病人,我們做父母的就隻能陪著他去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