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該得不到小七單純的愛。
3
海邊的別墅,木頭搭建的小樓,門上刷著極淡的藍色,推門進去,天花板上垂下的白色流蘇,壁燈忽明忽暗,這是一個洋派、複古的複式小房。
譚展飛在煮咖啡。
這所房子的格局,是完全按照安海那間60平方米的房子設計的,裏麵的擺設、家具、窗戶邊的黑色鋼琴,所有一切都和安海的小房如出一轍,那是他在安海買的第一套房子,半複式房,大大的落地窗,黑白色的家具。客廳放著一架黑色鋼琴,太陽升起的時候金色的光線沿著鋼琴的線條流瀉出光影。
這是他母親描述過的房子,等他實現的時候,再也看不見母親的笑容。
秦漫月每次來,都喜歡在房間裏赤著腳跳舞,細密的陽光中,她的裙裾飛揚如絲,讓他看花了眼,她撒嬌地過來抱他的手臂,高興地說:“我喜歡這裏,多溫馨。”
譚展飛每一次和秦漫月一起在這間房子裏,仿佛看到了小時候和母親顛沛流離的情景,母親拉著他的手說,以後我們有錢了,買一棟房子,黑白相間,陽光充沛,客廳的地板可以跳舞。平日刻薄暴躁的母親,隻有在提起未來的時候臉上的戾氣才緩和了一點兒。
所以這所房子,裝就了他所有的願望和夢想。那是漂泊了二十多年的一個歸處,一個他一直渴望的安定的家。而秦漫月,曾經在他心中,就是家的溫暖。
那時他捏她的臉,說:“以後賺大錢了給你換大房子。”
她搖頭,認真地說:“我才不要大房子,我要你一直都這麼愛我。”
譚展飛用力地抱緊她,緊緊地,空氣中是甜膩的氣息,她手臂的溫暖,笑起來幸福的樣子,都讓他不舍。他緊緊地抱著她,怕一不留神,她就消失了。
花季般的少女,知道什麼是愛嗎?這麼無所顧忌地說出來,根本是甜蜜的殘忍。
她不知曉愛的定義,所以總是無所顧忌。可譚展飛呢?他早已過了青春無謂的年齡,他對每一件事都必須慎重。愛對他來說多麼奢侈,他不想愛任何人,感情用事容易拖泥帶水。
可是他每次抱著秦漫月,心裏像是被巨大的溫暖籠罩,有說不出來的希冀。
他覺得秦漫月還太小,還不懂得愛是什麼,他們都需要時間去沉澱,等她大一點兒,再大一點兒,大到他可以確認這份愛的真實,那麼他才能告訴她,他到底愛不愛她。
隻可惜,秦漫月沒有等到他的確認,就早早地背棄了他,他們維係了兩年多的曖昧糾纏,在任夏航出現之後,狠狠地終結了。
譚展飛怒的是,有人提前告訴他game over(遊戲結束),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痛恨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所有給他傷痛的人,他都不會讓他們有好下場,特別是她。
他的目光凝聚,冰冷凶殘。
“煮咖啡自焚,也不要選擇海邊。”有人大搖大擺地開門,幫他關了咖啡機。
光影之中,是一張俊美無瑕的斯文臉龐。
來人是譚展飛在波士頓讀書時認識的朋友Rain,中國人,八歲開始在美國讀書。麻省理工金融機械雙博士,小他兩歲,天才跳級生。業餘愛好是搞發明研究,有三項科研技術已經申請國際專利。
“你怎麼進來的?”這個海島他設置了嚴密的防禦係統,沒有識別卡是不可能進入的。
“就你們公司那些智障設計的防禦係統,能攔得住我?”
“看來需要我親自出馬設計一套。”譚展飛不急不緩,把咖啡倒到杯中。
“兩年不見,你居然沒有因為我的到來而欣喜若狂,我真失望。”
“自我在波士頓認識你,你從來都是不請自來。這次所為何事?”同校幾年,譚展飛對他的脾氣了如指掌,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他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裏。
“來你公司謀一個職位而已。”
“世界五十強公司的金融顧問要到我的公司謀個職位,我的位子拱手相讓如何?”
“別揶揄我了,你們缺不缺軟件工程師?”
“非常歡迎。”
閃爍的光線中,兩人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4
根據婉珍的資料,譚展飛前兩年在香港的金融業炒股票期貨外彙大賺一筆之後,帶著他的遊戲公司來到清榕最繁華的地段,短短三個月兼並了兩家瀕臨倒閉的影視公司,斥資一億買下了東貿商城的500多家店麵,為本城的慈善機構捐款600萬元。
以他花錢的手筆,無人知曉他目前手上的資金有多少。所以清榕的幾家大公司,都在積極拉攏他注資入股。
原來白蕭幕後的神秘金主就是譚展飛。
這世界上的事情是真的巧合,還是有人刻意製造的重逢呢?
“譚富豪還真厲害,我們清榕的富商全都在巴結他,不過目前他除了和小陸同學的爸爸合作影視基地,暫時還沒有接受任何人的邀請。我爸說了,這種商人才精明,審時度勢,見微知著,決不草率。難怪白蕭那麼快就走紅,有這麼個金主在後麵捧著,什麼大戲上不了?”婉珍一邊八卦一邊說,“不過也奇怪,在別墅那天他居然說白蕭不是他女朋友。看來白蕭對他來說也不重要。”婉珍看向整個人有些恍惚的秦漫月,“那天晚上你和譚富豪在門外說什麼了?”
婉珍彙報完資料,八卦地問了一句,並且臨時給他取了個名字叫“譚富豪”。
“你不是和帥哥跳得如癡如醉嗎?好像是夏氏企業的二公子,剛從澳大利亞回來吧?”秦漫月假裝避開話題。她不打算把她和譚展飛的過去告訴婉珍。
“你說夏逸峰啊?別提那個小屁孩。他現在整天纏著我,給我打電話,約我去吃飯,一口一個姐姐的,還衝我撒嬌,我都懷疑他是女的我是男的,前幾天,他和我說連澳大利亞那邊的學也不想上了,要為我留在中國。天哪!他是瘋了嗎?不想讀書還拿我做借口,不負責任的男人最討厭了,長得再好有什麼用?如果不是我們家和他們家有點兒往來,我早就讓他滾蛋了。”
“嘖嘖嘖,可見負心的不一定是男人,女人負心起來,比男人更可怕。”秦漫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