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受傷,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一直到昨天才出院。
他已經很久沒好好親過她了。
過了一會,她聽見他的呼吸漸漸亂了,低聲問道:“你這樣不難受嗎?”
光親不能吃,別說他了,她也難受。
他聲音低啞:“難受,快死了。”
她柔聲:“我幫你?”
他握住她:“不用。”
他冷靜了一會,發現她坐在他月退上,他根本冷靜不了,於是把她放了下來:“你先回家收拾一下,一會一塊去醫院。”
宋柔低頭往顧修然褲子上看了一眼,她走到門邊,笑著說道:“那你自己保重啊。”
顧修然:“有你哭的時候。”
他要留給她一個難忘的第一次。他現在受了傷,發揮起來必然會大打折扣,等他身上的繃帶拆除,他保證讓她哭得下不來。
宋柔回到家,把她和宋嵐換下來的內衣洗好,晾曬在陽台上。
又回到洗手間仔細洗了個手,塗上護手霜,拿出抽屜裏那枚粉色鑽戒戴上。
她站在窗邊,抬起手來,讓陽光落在鑽石戒麵上。
透過鑽石反射出來的光,她看見自己穿著白色的婚紗,挽著一身黑色西服的他,他側過臉看著她,唇角帶著淺淺笑意。
比起顛簸在生死風浪上,她更喜歡眼前的風和日麗,平淡卻動人。
門鈴聲響起,宋柔過去開門,她對站在門口的男人笑了笑:“去看王煜,你打扮的這麼好看幹什麼。”
他穿著一件駝色大衣,裏麵是一件白色襯衫,成熟中透著幾分少年感。笑起來的時候桃花眼微微彎起,像沐浴在陽光下的一棵桃樹。
宋柔吸了下鼻子,笑了笑:“還噴了香水,好騷包啊。”
顧修然挑了下眉:“我得讓王煜好好看著,活著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給他重塑生活的勇氣。”
宋柔看了看顧修然手上拿著的一疊資料:“我覺得,你要是把手上這疊《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收回去,他會更開心。”
到了樓下,宋柔挽著顧修然的胳膊,兩人漫步在陽光下,朝車位走去。
宋柔把頭靠在顧修然的肩膀上,聽見他說道:“過完年就去領證,半年後辦婚禮,這樣安排,時間就剛剛好。”
宋柔:“我跟我姐小時候就約定好了,以後要一塊結婚,還要打扮得一模一樣,讓新郎認出不出來。”
顧修然:“不行,要是宋嵐一直嫁不出去,你是不是也得一直陪著她單身。”
宋柔想了想,她們小時候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小宋嵐還信誓旦旦地說:“小柔你要是敢拋棄我,我就跑你們家去,把新郎趕跑,把你搶回來。”
在顧修然九年後重新出現之前,宋柔一直以為先談婚論嫁的會是宋嵐。
怪誰呢,要怪就怪趙航吧。
到了醫院,顧修然推開病房門。
王煜剛做好複健,正坐在床上,看見顧修然和宋柔,笑了一下:“你們來了。”
他看起來很瘦,但已經比剛醒的時候好多了。因為常年躺在床上,臉色看起來比正常人顯得白。
顧修然把手上的卷子放在床頭櫃上:“遇不到不會的就給我打電話。”
王煜轉過頭去,表示抗議:“我才剛醒沒幾天,你能讓我安安心心過個年嗎。”
說到過年兩個字,他突然頓住了,他家裏一個人都沒有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全死在了毒販手上,外公外婆也因為受不了打擊,傷心過度去世。
他以後再也沒地方可以過年了。
顧修然拍了下王煜的肩膀:“過兩天我來接你,我媽不會做家務,但她包的水餃特別好吃,你以前吃過的。”
他坐在床邊:“前天我媽還在念叨,說你喜歡吃豆角餡的,今年多包幾頓豆角的。”
王煜看了看顧修然:“程阿姨還好嗎?”
顧修然點了下頭:“她後天回國。”
“等你出院了,帶你去看看你爸爸,北巒市烈士陵園。”
顧修然說著,拿起床頭櫃上的試卷:“明年的高考你是趕不上了,時間太倉促了,趕後年的吧。對了,高考製度改革了,跟我們以前不太一樣,回頭我細細跟你說。”
王煜:“大過年的,你能說點令人開心的嗎。”
宋柔笑了笑:“就是,還讓不讓人過年了。”
王煜看了看宋柔,又看了看顧修然,心中無限感慨:“沒想到你倆還是在一起了。”
他被宋柔手上的戒指閃了下眼:“你們這個速度,也太快了吧,都要結婚了?”
顧修然拉住宋柔的手,在王煜麵前晃了一下:“是啊,嫉妒嗎。”
王煜瞥了下嘴:“我才不嫉妒,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顧修然問道:“什麼事?”
王煜看了一眼窗外,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床上,在雪白的被子上落了層柔光。
他目光堅韌:“我想像我的父親那樣,做一名緝毒警察。”
顧修然拍了下王煜的肩膀,在他肩上捏了捏。
“你先把這幾套題過一遍,看看能考幾分,我給你製定複習計劃,體能訓練方麵交給楊叔。”
顧修然最後是被王煜趕走的,他剛醒來沒幾天,還不想進入高考倒計時,他隻想靜靜。
宋柔輕輕關上病房門,轉頭對顧修然說道:“我真佩服王煜,我以為他這輩子都很難走出心理陰影,更不會像以前那樣想當一名緝毒警察了。”
顧修然拉起宋柔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裏:“他能戰勝自己的過去和內心的恐懼,是件好事,未來會越來越好的。”
宋柔點了點頭:“我一看見新聞裏,哪個哪個明星吸毒了在媒體麵前痛哭求原諒求複出,就特別反感。那種人不值得被原諒,要是沒有人吸毒就沒人販毒了,也就不用犧牲這麼多緝毒警察。”
宋柔想到顧修然的父親,問道:“你媽媽還好嗎,我說的是心理方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