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蕭清月當真逗笑了,“那敢情真是我們的緣分了。”
蘇窈垂眸羞澀的一笑,許繁年坐在她身側靜靜地聽她和老太太聊著家常,他時不時的向旁邊的人投去一個好奇的眼神。
這還是他認識的姑娘麼,哄人技術一套一套的,他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心裏也突突跳個不停,以後更是不敢輕易招惹了,保不準哪天說錯了話,不好哄啊。
“咦,你今天怎麼有時間回來?”門外倏然響起一道驚訝的聲音。
“休班,阿年來了?”這聲音頓時讓蘇窈精神緊繃。
“是啊,帶了女朋友來,最近真是喜事連連,前段兒是你,現在是阿年,老太太可高興壞了……”
時遷的身影早就在話語裏閃進了屋內,蘇窈見狀緊張的站了起來,謹慎的稱呼了一句“時教授”。
時遷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淡淡的“嗯”了一聲。
“收收您那表情,嚇到我女朋友了。”許繁年迎上時遷的目光,語氣慵懶,一看兩人關係就不一般。
蘇窈嘴角強烈一抽,身後的小手緊張的去扯許繁年的衣服,他這麼一說,她更緊張了。
蕭清月聽說過蘇窈和宮笑黛的關係,時遷又在她們學校當過一陣作客講師,如今看小姑娘的神情,不自然的狀態居多,“在家裏哪有什麼教授,隨意就好。”
時遷僵著的臉緩和了幾分,對著蕭清月說:
“剛才芬姨讓您去看一眼外麵的桂花,選一些作為釀酒的材料。”
蕭清月聽聞,笑著看向蘇窈,“我去看一眼,這桂花釀出的酒香甘醇厚,但一定要注意選材。”
蕭清月一走,時遷看向蘇窈,直接問她:“她聯係你了嗎?”
蘇窈搖了搖頭,時遷倏然緊促眉頭,蘇窈怕他不信,補充道:
“我昨天聯係過她,關機狀態,今天也一樣。”她昨天從公司回到家,算著宮笑黛航班落地的時間撥打她的手機,裏麵一遍又一遍傳來的機械女聲提示她手機關機狀態,蘇窈今早來之前又試著撥了一遍,依舊如此,索性她就放棄了。
“不要擔心我,等過段時間我安頓好了,會聯係你。”
這是宮笑黛登機前發給她的,現在她萬沒有勇氣拿出來給時遷看。
時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徑直上了樓,她望著略顯落寞的身影,轉頭對著許繁年,一瞬不瞬盯著他,“你說,我們會不會有分手的一天。”
許繁年倏的一愣,低頭睨了她一眼,“不會,結了婚還想離?”
他的話讓蘇窈不由得臉頰一熱,“誰說要嫁給你了?”
“還由得你?”他的語調上佻,蘇窈意料不及被撩了一下,麵上的溫度更加灼燙了。
蕭清月再從外麵進來後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打量著蘇窈,蘇窈不知所措,感覺老太太的目光有一下沒一下瞅著她,她故作輕鬆的心態瞬間土崩瓦解,頓時感覺坐立難安。
老太太的眼從她五官劃過,怪不得她總覺得這姑娘好生麵熟,原來這長相像極了一個人,剛才如果不是阿芬提醒她,她真忘了溫婉這個人了,畢竟人已經不在那麼多年了。
許繁年看著在廚房幫姨婆打下手的蘇窈,不禁額間一跳,這姑娘連個麵條都不會煮,竟有勇氣自告奮勇跑廚房去了,他不由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倒不是怕她把廚房燒了,而是怕傷著她自己。
“阿年,這姑娘是杏城人嗎?”
許繁年舌尖微微頂著上顎,對這樣的問話若有所思,片刻後,他輕抬眸子,“嗯,我高中同學,杏城本地人。”
然後,他假裝困惑的問,“您怎麼突然這麼問?”
“沒什麼,就是像極了你媽媽一個好朋友,和你爸爸關係都很熟。”
“什麼樣的好朋友,怎麼沒聽他們提起過。”許繁年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蕭清月也不在意,“大學同學,關係好得很,隻是人已經去世20多年了。”
許繁年不由得眉心微擰,“嗯?”了一下,老太太見他真不知情,不免多說了兩句,“你媽和她的關係不是一般親,甚至把你和她未出世的孩子指腹為婚了。”
他突然頓了頓,眉心舒展開,用聊家常的語氣說:
“萬一都是男孩或女孩呢?”
“不存在的事,那時候都是拖了熟人做過四維彩超的,所以才有娃娃親的事。”
許繁年饒有興趣,“後來呢?”
“後來人就突然沒了,好像是因為早產大出血,孩子也沒能留下來。”
許繁年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手裏的杯子,目光移向廚房忙碌的倩影,多了一抹心疼和意味深長。
指腹為婚。
看來這一切,老天都注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