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舒怡說她沒氣魄,她承認了,原因是她怕自己不小心哪句話又把他嚇跑。他們之間的關係薄弱到一個紅色感歎號就能被摧毀,她怕到了極點。
後來李寞回晉寧,她以為是在做夢。
直到那種真實感貫徹到生活的每個點滴中,張樂瑤才真的相信,眼前這個人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李寞。
他們一起買菜做飯,李寞偶爾會來她的畫室看看,聊天已經不再是什麼奢侈的事情,甚至已經讓她產生一種幻覺,她覺得他們可以在一起了。
可每當她鼓起勇氣想往前進一步的時候,李寞就會不動聲色往後退一步。
一次,兩次,三次……
張樂瑤已經快要被逼瘋了,她借著畫室聚餐的日子喝得酩酊大醉,一些老在的員工看著平時不勝酒力的人一杯接一杯,都問她怎麼了。
她打著酒嗝回:“喝酒,壯膽。”
酒夠膽也夠之後,張樂瑤暈頭轉向地把電話撥通了。
李寞趕來把她帶走,她走不了路,還死都不上車。於是他隻能背著她一步步往家走。
“你就那麼等不了嗎?”李寞問。
張樂瑤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下意識回:“等不了,等什麼……”
看她醉醺醺的樣子,李寞歎著氣沒再說話,背上的人難得乖巧了好一會兒,走到平時她上下班都要經過的橋上時,她突然晃著腿說要下來。
李寞把人放下來後扶著她問:“你要做什麼?”
“吹吹風,這裏的空氣……是甜的。”她跌跌撞撞往橋欄走。
“那邊危險。”他提醒。
張樂瑤不聽,反嗆道:“危險……危險你就別過來。”
她兩大步走到橋欄邊,一陣風刮過,仿佛酒意也被刮走大半。感覺到身後的人在跟過來,張樂瑤忙轉過身來說:“你別動,站在那兒,張開手就好。”
李寞看著她孩子氣的模樣,頓時覺得好笑,但還是照做了。
身後車流萬千,身前是茫茫江水和她,李寞緩緩張開雙手,然後看著她跑過來,看著她撞進自己懷裏,看她臉色微紅,聽她在他耳邊說:“我覺得很溫暖,在我奔向你,你朝我張開雙手的時候,所以,你什麼都不用做,我愛你。”
不管他是四下流離還是一無所成,她都隻想跟他在一起。
李寞這次沒有推開她,因為他的建築師資格考試在今天通過了。
在感情世界裏,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很多時候張樂瑤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感性到隻知道悶頭喜歡他,可李寞不行,喜歡她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他沒能等到和她光明正大談戀愛的年紀。
這些年他墜在生活俗世之中,他生怕自己不小心控製不住感情,把麵前這個女人一起拖入他所在的困苦之地,所以他逃開了。
很多時候她不懂事,但是他得懂。
接受她的感情和賦予她感情,這都意味著要給她一個能活下去的未來,可那些年他連自己最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他隻能逃。
張舒怡說她沒氣魄,她承認了,原因是她怕自己不小心哪句話又把他嚇跑。他們之間的關係薄弱到一個紅色感歎號就能被摧毀,她怕到了極點。
後來李寞回晉寧,她以為是在做夢。
直到那種真實感貫徹到生活的每個點滴中,張樂瑤才真的相信,眼前這個人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李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