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夫人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子澈說的大部分都對,不過也有其他原因。東葛除了陸軍之外還有水軍,實際上楚河幾乎就是東葛的水軍駐紮,我們蘇國的陸軍隻能遠遠駐守。而東葛變法之後,官宦地主們受到打擊,權利被皇帝收回很多,皇帝大權在握,在民間的威望又高,自然要有些動作。不過……”巫馬夫人有些沉默,半晌才又說道:“前年東葛同時和遼國及我們蘇國交戰,已經是兵力不足,這次趁這個機會補充也不算過分。在我看來,咱們蘇國的皇帝卻是多慮了。”
聽完巫馬夫人一席話,巫馬子茗有些呆,她雖然通過蛛絲馬跡想了一些,卻也沒有想這麼多,更沒有想到去批判皇帝的作為。卻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生於這個皇權時代的國相夫人,卻反而有這樣的想法。巫馬夫人看到兒女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笑,說:“好了,這些都不是我們該考慮的。快吃飯吧。”
子澈和子茗遲疑了一下,也就不去想這些家國大事了。吃飽才是硬道理。
晚飯過後兩個時辰,巫馬篤終於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府內。雖然已近夏天,天長了許多,可巫馬國相回來的時候卻也是近黃昏了。巫馬夫人讓下人去做了一些夜宵,陪著丈夫在房中。
看著丈夫疲憊的神色,巫馬夫人有一絲心疼,開口道:“皇上怎麼樣了。”巫馬篤咽下一口銀耳羹,歎了一口氣:“還是那樣子。”“皇上莫非真是年紀大了,看不透這時勢不成?”巫馬夫人神色中有些憤憤。
巫馬國相又歎了一口氣,說道:“皇上把持朝政32年,加上前年敗於東葛,已經是心力交瘁了。沒有野心之後,隻想守著這一方天地,難免有些疑神疑鬼。”
“相公……”巫馬夫人看出了丈夫的疲憊,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皇上有意讓軒太子監國,可是畢竟軒太子才12歲,雖然有幾分謀略,但又怎麼能和其餘的皇子們比。”巫馬國相緩緩地說,“皇上當初廢長立幼時打的便是自己要多把持幾年朝政的注意,這才縱容官員們坐大。可是一旦太子監國,這12歲的太子怎麼能鎮得住這一批官員……”巫馬篤神色頗有一些憂慮。
巫馬夫人遲疑了一下:“我聽說這個太子為人很低調?”
“是,否則當初皇上也不會立他為太子。”巫馬篤點了點頭,“太子名義上是監國,最後還是皇上把持國家,若不是皇上現在身體不好,怕連這個低調聽話的太子也不會放出去了。”
“……當今皇上也算賢明,隻可惜太自私了。”巫馬夫人有些默然。
巫馬篤啞然失笑:“哪一個皇帝不自私呢。”
巫馬夫人看出丈夫心中不平,隻好上前撫了撫丈夫的背,說道:“不要想那麼多了,自古心係天下的君王本就少,你盡了人事就好。”
巫馬篤又歎了一口氣,吃完夜宵,熄了燈睡下了。
而此時,偌大的蘇國皇都中,還有一些人沒有沉睡。
皇宮中,一個黑影站在皇上的寢宮外,聽著來來往往太醫們的議論聲,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快了……快了……我還要多等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