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拍得很美,吳曉曉確定照片裏的人就是陸雙,從她的身量還有整張照片的感覺便能得知一二。
吳曉曉一直想問,這幅照片到底出自誰的手。
韓乾,還是陸棲遲?一定是一個最最深愛他的男人,才會把一個女人的背影都拍得這樣美。
此時,陸棲遲已經說完他的開場白,準備講課了。
吳曉曉跟著大家的節奏翻開了書本,又迅速編輯了一條微信發給了陸雙。
“在忙嗎?”
她將手機塞進自己的褲子口袋,如果有微信回過來,她可以第一時間感受到振動。
陸棲遲開始認認真真的講課,他拿了粉筆在黑板上徒手畫著心髒的剖麵圖,幾乎和課本上的圖片一模一樣。
底下的人們一片驚呼,崇拜之詞溢於言表。
吳曉曉無暇顧及周遭過於諂媚的追捧,滿腦子都是她絕對不能掛科,需要找人答疑的忐忑。
很快,陸雙回複了她的微信。
“不忙,怎麼了?”
陸雙還會回複她的微信,這讓吳曉曉緊繃的心髒舒展了幾分。
還好……她沒有那麼的招陸雙的嫌棄。
吳曉曉覺得自己上來便直奔主題讓陸雙幫自己補習實在是有些沒禮貌,便幹脆找了個其他話題和她寒暄一翻。
“戒指,他有沒有替我還給你?”
吳曉曉苦思冥想好一陣,也不過隻想了這麼一個還算是正常的話題。
她在對於陸棲遲的稱呼上猶豫了很久,是該叫他‘陸教授’,還是該叫他‘陸棲遲’?
最後,吳曉曉不過隻選擇了最為平庸的一個‘他’字。
陸雙應該是不忙的,才會有時間按部就班的回複她的微信。
“沒。”
簡單的一個字,配上了一個吐舌頭的表情。
吳曉曉覺得有點尷尬,畢竟天聊到這裏,基本上屬於聊死了。
她該怎麼和陸雙說接下來的話?就算陸棲遲沒把戒指還給陸雙,她也不能再跑到那個男人麵前去問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好在,她一直喜歡的陸雙姐姐蕙質蘭心,能明白她此刻的尷尬,而是默默補了句話。
“可能他忘記了,沒事。”
陸雙也用了一個‘他’字來代替講台上的那個男人。
雖然他們兩個誰都沒有說出陸棲遲的名字,但好像他們能夠心照不宣的明白對方口中的人到底是哪位。
吳曉曉從手機屏幕中抬起頭來,又跟著大家的節奏將書翻到下一頁,而後便低下頭去,一字一句的繼續敲擊著。
“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對不起。”
然而這些字打在上麵,吳曉曉卻又覺得不妥,全部摁了刪除鍵。
或許吧……她這個人早晚要被自己的矯情和傲骨害慘,畢竟都到了這種即將留級的時刻,她還有閑情逸致和陸雙在這裏扯東扯西,沒有直入主題。
吳曉曉懊惱的抓了抓頭發,隻是重新編輯了幾個字上去。
“我臨床醫學學得不好,很多東西不太明白,可以去問你嗎?”
陸雙先是回複了一個“驚悚”的表情過來。
隨即又補了一行字。
“怎麼不去問他?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
額……關於這個問題,吳曉曉也想問她自己。為什麼她不去問陸棲遲。
沒有什麼原因,就是她的反骨以及傲骨告訴他,不可以低頭,不可以去問他,問他就輸了。
可偏偏這些複雜的情緒,她很難用簡單的文字向陸雙解釋明白。
“哎……說來話長,你有時間嗎?”
“有,中午來醫院找我吧。”
然而就在吳曉曉和陸雙相談甚歡,約好時間準備放下手機的時候,她能感覺到視線範圍內的光線漸漸變得昏暗,一個高挺的身軀在她的桌子旁站定,將她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
吳曉曉猛然抬起頭,陸棲遲已經站在她的旁邊了,他低頭望著她,眼睛中寫滿了若有似無的惱火。
完蛋了!
上課開小差被抓包了。
吳曉曉隻覺得一種鋪天蓋地的做賊心虛的感覺從她的周身蔓延開來,讓她逃無可逃。
明明現在的她是一名大學生,已經不是那種上課開小差會被老師罰站的小學生了。
可偏偏在陸棲遲的目光中,她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羞愧和複雜。
就像是上小學的時候,她偷偷的和前麵的同學傳紙條,不僅被老師抓包了,就連紙條的內容也泄露了那般。
下意識的,吳曉曉將手機屏幕鎖好,並緊緊捏在自己的手心兒裏。
吳曉曉隻感覺這種他站她坐的高度,讓那個男人的氣場變得無限的雄偉,而她的小矯情也變得無所遁形。
陸棲遲什麼時候過來的?他不會已經看到她和陸雙發微信的內容了吧?
吳曉曉就這樣呆愣愣的和陸棲遲對視著,她用餘光瞥了眼周遭的眾人,皆是在奮筆疾書。
那麼還好,她這樣和陸棲遲大喇喇的眉來眼去,並不會招惹眾人嫌棄的目光。
在這短暫僵持的幾分鍾裏,吳曉曉甚至在大腦中做出了無數個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