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吳曉曉此刻冥思苦想猜測的模樣確實有趣,也可能隻是因為她對於一件事情的執著讓陸棲遲想到了某些略帶甜蜜的回憶,他竟然大發慈悲的伸出手,像是對待一直路邊的小貓小狗,滿是慈愛的在她的頭發上撫了撫。
“好了,別浪費自己的腦細胞了……我為什麼有錢,你以後會知道。”
陸棲遲淡淡的笑著,有些無奈的去前台刷卡結賬了。
吳曉曉好像有些明白陸棲遲從下午三點鍾到現在的這幾個小時裏,到底帶著她在做什麼了。
一言以蔽之,花錢。
在這個地方花錢,在那個地方花錢,在不同的地方花錢。
她就像是一隻待宰的豬,可能被洗幹淨、被擦幹淨、被涮幹淨之後,就要被拉出去賣了。
陸棲遲的車子在夜色中一路奔馳,吳曉曉便看了一路的風景,在這樣一輛車子中望著窗外與她坐在公交車中看到的窗外,好像有些不同。
至少……她已然看到了與平日裏不同的風景。
音效極佳的車載音響裏流淌著交響樂聲,吳曉曉雖然聽不懂這種高雅音樂,但在她為數不多的存儲記憶裏,還是調取到有關於這首樂曲的信息。
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有些激進,又有些特殊的旋律……
車子滑進賽頓酒店的正門,停在酒店門口。陸棲遲解開安全帶下了車,繞到吳曉曉的旁邊拉開了車門。
“下車吧,小心。”
他對著她攤開了手心,是為了方便穿著高跟鞋的吳曉曉能夠安穩的從車子中走下來。
吳曉曉連忙把手遞了過去,她不敢握得太緊,隻能用自己的手指捏住他纖長的指尖,生怕自己的動作太過曖昧或是唐突。
她觸到陸棲遲的手,是一片冰涼……他也在緊張?或許是吧,這樣的溫度必然是身體的主人處在一片忐忑中。
那個男人將自己的車鑰匙遞給了旁邊代客泊車的工作人員,緊接著便將吳曉曉的手放進自己的臂彎。
“我們來這裏做什麼?”
吳曉曉柔著聲音問道,抬起頭望著陸棲遲好看的側臉。
“來參加我爸爸壽宴。”
聲音不大,卻字字珠璣。
話音落,吳曉曉便愣在了原地,沒辦法跟著陸棲遲的步速繼續往前走了……
她的右手甚至從他的臂彎中滑了出來,隻是用她的左手捏緊了那個造價不菲的手包。
陸棲遲也慢慢停下了腳步,他側過身子望著她,目光幽深,幾乎要將她的魂魄看穿。
可偏偏男人一開口,聲音又像摻雜了蒙汗藥一般,讓她神誌不清。
“我剛剛說過了,這些禮物是你應得的,我以為你能懂。”
他的話並不直接,但吳曉曉卻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應該是在說……看吧,我剛剛已經告訴過了。
我送給你的這些東西就是勞務費,你來這裏受罪也是活該。這些動不動就上萬的東西,買你一個晚上的忐忑,應該綽綽有餘了。吳曉曉有些後悔,畢竟……這種地方,這個場合,並不是她能夠隨隨便便來的。
況且……陸雙肯定會在,她又該怎麼和那個對她很好,她也很喜歡的姐姐交代?
“選擇權在你。”
陸棲遲站在原地,對於此刻吳曉曉的排斥並沒有顯露出過分的糾結。
他不想強迫她,她可以有自主選擇的權利,即使她現在說不願意進去掉頭就走,他也不會有半分不悅。
可偏偏他的這種不強求,卻又讓吳曉曉不知所措。
她好像有些明白他這一天的種種行為,又好像能夠明白他對她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何種含義。
他說,過了今天再回答我要不要做我的教學秘書。
他還說,這都是你應得的,拿著吧。
原來他說的每句話,都有其格外深刻的含義,諱莫如深,這幾個字大抵就是用來形容他的。
在這溫潤如玉的外表下,有著一顆高深莫測的心,怎麼都看不透。
此時,酒店的門口已經來了很多賓客了。
一輛輛豪車停在停車坪,裏麵撲著香氣的高貴人兒們一個個下了車子走進酒店。
吳曉曉就這麼垂著腦袋站在那裏,身邊路過的每一個人,都擁有著無比強大的氣場,每一個都讓她的卑微無所遁形。
陸棲遲並沒有催促她,隻是杵在這裏,等待她的深思熟慮。
因為這是陸棲遲父親的壽宴,自然有很多人是認識他的,來往賓客們笑著和他打招呼,又笑著跟他說一會兒進去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