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種問詢是不能隨隨便便有熱心觀眾在場的。
陸雙雖然嘴上答應著,可心裏卻不是那麼舒坦。畢竟韓乾這一次中槍受傷確實蹊蹺。
想到這裏,她便大步流星的來到韓乾病房的隔壁,也就是自家父親的病房,拉開門便往陽台走。
“雙雙,你怎麼……”
“噓!”
陸雙對著自家父親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然後便活動了一下手腳,踩著陽台的欄杆翻到了韓乾病房的陽台上。
真是天助她也啊,這兩間病房的陽台是連著的,翻過來壓根沒有危險係數。
此刻韓乾病房連接陽台的窗簾拉了一半,她便正好能過躲在陽台的推拉門後麵,偷聽韓乾和警察的對話。
“韓先生,您中槍當日為什麼會出現在半山別墅?”
“有應酬,午餐會。”韓乾的語氣很敷衍,顯得並不是那麼的配合。
“午餐會都有誰來參加?是誰發起的邀約?”
“和陸氏的幾個董事一起,我太太的二叔陸偉邀約。”
“你們幾個人關係如何?在場的人裏麵可有你的宿敵?”
“宿敵?警方把我們這些商人想得太過複雜了,無非就是合夥賺錢的關係,哪裏有什麼宿敵?”
“陸氏的經營權現在在韓先生手裏?”
“是。”
“為什麼?陸氏明明還有那麼多董事可以接手,為什麼會把經營權交到外人的手上?”
“陸氏的經營權本在我妻子手上,賤內不才,就委托給我。”
賤內?
這兩個字聽上去還真是刺耳。
陸雙就這麼一邊吐槽一邊在牆根蹲著,偷聽韓乾和警察叔叔的對話。
她有些搞不懂韓乾,為什麼回答起問題來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一點都不直來直去。
這家夥難道不想抓住那個害他受傷的人嗎?他難道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想要讓他死?
陸雙雖然沒有受過槍傷,但她在為韓乾手術的時候就已經大概猜到這是怎樣一種疼痛了。皮肉被剜開,骨頭被切斷,從胸腔中取出子彈,在極其靠近他心髒的地方,甚至隻要再偏一點點,韓乾就是必死無疑了。
陸雙隻是想換位思考,如果同樣的情況出現在她的身上,她會怎麼樣?
那肯定是配合警方調查,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揪出來,然後報仇!
可為什麼韓乾這個家夥,卻大有一副不想要找到凶手的感覺呢?
不對!
韓乾可是比她要心狠手辣無數倍的,就連她都想要複仇,怎麼這個男人會想不到呢?這其中的事情絕對不會有這麼簡單。
就在陸雙思維發散的這會兒功夫裏,警察已經結束了相關的問詢離去了。
而她還是蹲在陽台的牆角發呆。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韓乾今天的表現壓根不像韓乾了。
陸雙本想原路返回偷偷溜回去,奈何她剛一站起來,葉秋就拉開了窗簾,出現在她的麵前。
“哎呦媽呀,嚇死我了。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陸雙輕拍著自己的胸口站起身,在看到葉秋那張和韓乾同出一轍的冷臉後,依舊不打算讓自己的氣勢跌落,她撣了撣白袍上的土,大搖大擺的從韓乾的病床前路過,離開了病房。
在確定陸雙走後,葉秋重新回到了韓乾的病床邊。
“老板,夫人應該聽到您和警察說的話了,她會不會……”
“不會,她什麼都不會多想,也萬萬猜不出我為什麼會受傷,凶手是誰,她更想不到。”
韓乾的唇角帶著一抹無奈的苦笑,那笑容是對陸雙白癡程度的極大信服。
畢竟,按照他對陸雙的了解,這個丫頭是絕對沒有那個腦細胞可以從他這三言兩語中捕捉到什麼蛛絲馬跡的。
她的世界裏,除了那些病患身體裏的病毒之外,再沒有什麼陰險與邪惡了。
其實這樣便好,他希望陸雙的人生中隻剩下一片窗明幾淨,做著她喜歡做的事情,救死扶傷,萬人尊仰。
這樣的陸雙,比染上銅臭的陸雙不知要可愛幾萬倍。
在陸雙的職業生涯裏,是見過不少病人的。
但是像韓乾這樣不配合治療,也不聽話的病人,真是少之又少。
手術後第三天,他就開始看文件,開電話會議。
再過了兩天,幹脆穿著護具坐了起來。
陸雙屢次警告他不可以這樣,要遵從醫囑,平躺靜養,可偏偏那個家夥為所欲為,壓根不聽她這一套。
韓乾自幼學習跆拳道,身體素質很好,否則換成一個普通人,是萬萬經不起這番折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