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結局的尾聲(1 / 2)

“楊建華同誌。”閻鴻喚在車前迎住他們,伸出手。

“市長!”楊建華在這兒與市長不期而遇,十分興奮,他一隻手托住背後的兒子,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市長的手。

“楊建華”三個字引起車內高伯年的注意。他從沒見過楊建華,但他猜測這個人就是被撤職的市政二公司經理。看到閻鴻喚熱情的樣子和楊建華的激動神情,他立刻感覺到,今天與閻鴻喚的談話是徒勞的。他想讓司機把車開走,但一瞬間,他又覺得這個人很麵熟。楊建華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尖滑相,相反,這個小夥子長得很英俊,純樸,眉眼和臉龐好像一個人,像誰?像大兒子高原,從體形到麵貌都十分相像,一種奇特的聯想又讓他注意到了站在楊建華身後的老太太。倏地,他的心仿佛被電擊了一下,禁不住地顫抖了——那張臉更為熟悉。記憶中,前妻的形象又在他腦中複蘇了。難道真是他們母子?他不敢相信。

幾十年尋子的惆悵,幾十年懷舊的傷感,頃刻都聚集在一起,湧上他的心頭。

他走下汽車,緩緩朝他們走去。

他發現對方也在愣愣地看著他。

“我是高伯年。”高伯年介紹著自己,注意觀察著對方的麵部表情。

老太太木然地把目光移向她的兒子。

“知道您,市委書記。”楊建華十分平淡地回答。

高伯年繼續盯住楊元珍:“您貴姓?”

“我姓劉。”

“老家是平山縣的?”高伯年聽她的話音正是自己家鄉的口音。

“保定城裏的,沒到過鄉下。”

不對,全不對。

高伯年失望地坐回車內。世界上相像的人很多,是自己思念兒子心太重了,他們母子怎麼會來到這裏?然而他們母子過於平淡的神情又不能不叫他生疑。

閻鴻喚也回到車裏:“老高,怎麼回事?”

“認錯人了。”高伯年歎了一口氣。

汽車開走了。

楊元珍昏倒在肖玲的懷裏,她為了克製住自己,用盡了平生的氣力。

“媽、媽!”建華叫著母親。

楊元珍睜開眼,握住兒子的手。

“建華,他還是想找咱們的……”楊元珍望著兒子,“可媽還是按你的話做了,你不後悔吧?”

“不,不後悔。”建華扶住母親,“過去咱們靠自己,今後還靠自己。”

“你呢?”楊元珍望著肖玲。

“媽,您真好。”肖玲把楊元珍的手緊貼在麵頰上。

就在這個上午,一輛紅色的出租車從飛機場一直開到光明橋下。

一個服飾考究,身材修長的女人走下車來。

五年前,柳若菲離開這裏,遠渡重洋,去異邦安身。為什麼,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她隻覺得一夜之間,一個封閉的世界突然打開了。海外關係不再是恥辱,它變成了可以肆意向人們炫耀的資本,移居海外成為多少人渴望的目標。她對這突變感到惶惑,又感到陶醉。她心裏產生一種強烈的欲念,她希望看到那些給了她歧視和羞恥的人都嫉妒得眼睛發紅。然而,丈夫並不希圖她為他打開的世界。為了滿足自己這種不可抑製的對人世的報複心理,為了走出那間狹小的天地,她離開了自己的家,自己的丈夫和兒子。

“楊建華同誌。”閻鴻喚在車前迎住他們,伸出手。

“市長!”楊建華在這兒與市長不期而遇,十分興奮,他一隻手托住背後的兒子,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市長的手。

“楊建華”三個字引起車內高伯年的注意。他從沒見過楊建華,但他猜測這個人就是被撤職的市政二公司經理。看到閻鴻喚熱情的樣子和楊建華的激動神情,他立刻感覺到,今天與閻鴻喚的談話是徒勞的。他想讓司機把車開走,但一瞬間,他又覺得這個人很麵熟。楊建華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尖滑相,相反,這個小夥子長得很英俊,純樸,眉眼和臉龐好像一個人,像誰?像大兒子高原,從體形到麵貌都十分相像,一種奇特的聯想又讓他注意到了站在楊建華身後的老太太。倏地,他的心仿佛被電擊了一下,禁不住地顫抖了——那張臉更為熟悉。記憶中,前妻的形象又在他腦中複蘇了。難道真是他們母子?他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