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夏小西“撲哧”一笑,把剛入口的茶水給噴了出來,心想,老酋長啊,你可真會挑釁,這架勢是要決鬥嗎?
終於林雨昂的臉上Hold不住了,他冷笑著說:“我一會兒還有事,先告辭了。”
那個矮胖的男人見火藥味驟起,趕緊過來圓場,從衣兜裏掏出兩千元錢遞給林雨昂,“哥們兒,這麼多年了真不好意思。既然來了,就一起坐坐,聽他們說,好像還有朋友沒到呢。”
林雨昂突然警覺起來,問:“什麼朋友?”
紅衣島主搶先回答:“是夏小西,你認識的!”
此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全世界靜得隻剩下這幾個人的呼吸音和心跳聲。
五分鍾後,林雨昂終於按捺不住站起來,對大家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隻見,林雨昂走出一樓大廳,在飯店門外,他一邊踱著公雞步,一邊低頭講電話。
十幾分鍾後,一個身穿藏藍色警服手牽小男孩的女人大腹便便地出現在飯店門口,她高隆的腹部說明正身懷六甲。
林雨昂跑上前抱起小男孩衝女人微微一笑,女人挽著林雨昂的胳膊,他們雄赳赳、氣昂昂、步履堅定地走進飯店,像是要接受一場隆重的檢閱儀式。
這一刻,女人的一身國家製服,勝過一切用鈔票貼金的名牌靚裝,國家製服代表高高在上的權力和尊嚴,即使她膚色暗啞、嘴唇灰白,也被這身製服撐腰長了精氣神。不對啊,那身製服根本算不了什麼,女人隆起的腹部才是真幸福的代言啊!
這算什麼?是炫耀,是進攻,還是防守?夏小西的視線模糊了,她看到一個作為丈夫和父親的林雨昂,此刻,保護老婆孩子、捍衛家庭是他義不容辭的本能,過去的一切,他都不敢再回憶了,連回憶都是對家庭的背叛。在他眼裏,這些前任們都是覬覦他家幸福生活的入侵者。
林雨昂一家三口沒有入座三號桌,他們一直站在大廳裏陪孩子玩耍。
無趣的是三號桌前,那些未娶的、待嫁的,或一般幸福的前任們,他們都自覺地低下頭擺弄手機,他們的臉上像掛了層霜,一切的嫉妒在真幸福麵前都黯然失色了。
紅衣島主對著電話催促:“小西姐,你怎麼還不到呢?”
夏小西清了清嗓子,說:“對不起,車子在路上爆胎,我不去了……”
“服務員,結賬!”小西叫來服務員,“順便把一樓三號桌的單也一起結了。”這時,一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她又對服務員說,“麻煩您給我來一瓶可樂,要2L裝的!”夏小西收幹眼淚,戴上墨鏡,抱著一大瓶可樂匆匆撤離。
在從二樓到一樓的樓梯過道裏,夏小西為了平複淩亂的心情,猛地抬頭,用力地深呼吸一下,就在這時,她的目光落在對麵的牆壁上,西南旅行社的宣傳畫上,樂山大佛正用慈祥安寧的眼神注視著她。
小西頓時被深深震撼,在西方極樂彌勒佛祖從容不掛悲喜的臉上,她看到了平靜和淡定。現在,她突然非常想知道,慈航普度、拔苦予樂的大佛眼中的世界是怎樣的。
一個奇怪的想法突然萌生,她想看看樂山大佛的對麵是怎樣的風景。她決定了,去樂山!
心思遊走間,視力也是欠佳的,不知不覺已來到一樓大廳,小西低下頭,腳步匆匆地往前竄,就像個地老鼠,一不小心,和前麵的人撞了個踉蹌——
碰撞中,一個鼓鼓囊囊的錢包,霎時飛得老遠。
小西快步上前拾起錢包,再把錢包交給那人,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
一抬頭,那人正是——林雨昂!
小西扶正臉上的墨鏡,然後起身,低下頭,快步和他擦肩而過——好像,聽見林雨昂輕聲地說:“沒關係。”
這時,她才回想起剛才拾起的那個錢包,鼓鼓囊囊的,裏麵像是裝著剛收回的兩千元錢,那是一個帆布質地的迷彩錢包,不是Coabsp;Bleec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