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綠竹顧不得發呆,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手電筒朝曹鐵寶砸去。
“咚”一下子,那隻手電砸到了他的額頭上。
但他顧不得叫疼,隻顧逃走。
“抓住他……!”孟綠竹尖叫一聲就追了出去。
沈雲帆緊隨其後。
曹鐵寶在村裏有個外號,叫小鼓上蚤。就是他個子精瘦,身手敏捷,所以平時最善偷雞摸狗,上房揭瓦都溜得很。
於是他靠著自身的優勢,在兩人眼皮子底下,往另一邊的苞米地裏一鑽就沒影了。
孟綠竹氣的跺腳:“這輩子又讓他跑了。”
“嗯?”沈雲帆不明所以,疑惑的打量著她。
孟綠竹馬上覺出自己失言了,她忙做出受驚過度的模樣,吃吃的說:“嗯、那個,我是說這下子讓他跑了,那豈不是沒有證據了嗎……”
“是的,不過......你沒事吧?”沈雲帆看向她問。
夜黑風高,孤男寡女,衣衫不整。
沈雲帆耳根發熱,將目光從這個驚鹿般的姑娘身上移開。
孟綠竹悲喜交集,暗暗打量著眼前風華正茂的沈雲帆。
他身材挺拔,穿著那件雪白的襯衫,留著當下流行的四六分短發,一副文質彬彬的讀書人模樣,可綠竹知道,那衣裳下有著強壯有力的臂膀。
她此刻已經不像上一世那麼驚惶不安了,但又不好露出驚喜的模樣,於是拉了拉被撕爛的衣裳,感激道:“我沒事,幸虧你及時趕到,他……沒占到我便宜,謝謝你。”
沈雲帆鬆了口氣,伸展手臂將外衣褪了一半:“你穿我的吧……”
“綠竹……爹來了……你,你們!咋、咋回事?”孟老二洪亮高亢的聲音生生被麵前的景象打了折,噎在了喉嚨裏。
他聽旁人說自家西瓜地裏有動靜,扔下酒瓶就跑過來了。
孟老二好酒,晌午吃了一場戰友家娶兒媳婦的流水席,愣是喝到天黑。
孟綠竹家裏沒有男丁,她是家裏的老大,隻得代替孟老二去地裏看一會西瓜。
這時三三兩兩的在各自地裏看瓜的村民聞聲而來,很快人群就把孟綠竹和沈雲帆包圍了。
不等孟綠竹解釋,孟老二看見閨女的“醜態”,這不明擺著被人欺負了嗎!這罪魁禍首還脫了一半的衣服呢!
酒勁蹭地衝上頭頂,他一把抓住沈雲帆的衣領,破口大罵。
“你個兔崽子,敢動老子的閨女!我跟你拚了!”
上一世的這個關口,看著衣衫淩亂,哭成淚人般縮在瓜棚一角的孟綠竹,頭腦簡單的孟老二一口咬定是沈雲帆企圖欺負自家閨女,性格火爆的他跟眾人一哄而上把沈雲帆圍住往死裏打。
沈雲帆的辯解聲在那怒罵的熱浪裏,像是泥牛入海濺不起一點兒水花……
那時遭受驚嚇的孟綠竹後知後覺沈雲帆被錯怪了,奈何孟老二正在氣頭上,眾人也起著哄動手,誰都沒理會她的叫嚷。
“你敢糟蹋我閨女,你害她一輩子,我非打死你不可……”
那個年代的農村,一個大姑娘婚前被糟蹋了,她這一輩子就毀了。
孟綠竹顧不得發呆,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手電筒朝曹鐵寶砸去。
“咚”一下子,那隻手電砸到了他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