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口氣,放眼望去。
綠柳含煙,如小丫頭初施粉黛陶醉在春風裏,輕舞,慢慢搖。
顯得格格不入,一位約莫十餘歲光景的小姑娘,氣鼓鼓盯著野地裏滾做一團的幾個半大小子,嘟著兩片薄嘴唇,跺著腳嚷嚷著什麼幹著急。這兩幫混球,惡狗見了都低頭繞道而行的年齡,一言不合便約架在野地裏捉對兒廝殺,水火不容。
滿地新草嫩芽兒跟著遭了殃,一片狼藉,可憐兮兮。
果然,自家小混球正忙得熱火朝天。
“還有完沒完啦?!都住手!”
走近的霍仲孺陡然大喝,嚇得混小子們慌了神。他曾經是平陽縣吏,手上有些真本事,據說有人見過他和遊俠都能鬥個不相上下。混小子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不論是倆頭抵在一起較勁還是倒地打滾不可開交,聞言悉數緩緩鬆了力氣。
還就有不肯善罷甘休之輩,猛然掀翻騎在肚子上的粗衫少年,翻身起來就要惡狠狠踹他一腳,卻是被同伴攔腰抱住,仍然不依不饒,嚷嚷著:“霍仲孺你可看清楚了,是你家霍光騎在我身上揍我!再不管教管教,我……我……我讓我爹再也不賒給你種子!”大口喘著粗氣猶自不解恨,惡狠狠道:“一粒也不賒!”
站起身拍拍屁股的霍光嗤之以鼻,“也不覺得臊得慌!長我三歲,高我一頭,哪次不是被我騎著揍?怎麼有臉抬出老子來壓人?放心,你老子籌算精明,來年一粒種子也不少往外賒。不信打個賭,誰輸誰是孫子!”
“打……打個屁!那就讓我爹多收兩成租子。”高個少年也不笨,原本打算應承下來,可想到自家老子的做派,立刻想到對策。
撇著嘴撓撓頭,霍仲孺很沒好氣地揮揮手吆喝,散了散了,都散了!又隨手指向霍光,冷著臉說,看老子回家怎麼收拾你小子!
一番話,算是給那富家子弟麵子上一個交代。
未分勝負,不歡而散。
楊柳樹下的小姑娘卻是如釋重負,總算露出來笑臉。身子,如頭頂上的柳條般軟乎,一蹦一跳扯下一條柳絛舞在手裏,高興極了。
回頭望著她,霍光咧起嘴憨笑。
霍仲孺也回頭笑笑,側回臉道:“你小子就不能學學顯兒姑娘知書達理?讓你在家讀書,又跑出來打架,別以為老子不舍得揍你就為所欲為……”
“是爺們能跟黃毛丫頭去比?”撇著嘴的霍光,突然嗅嗅鼻子,眼珠子瞪到了頭頂上,嚷嚷道:“你又偷偷喝酒去了。”
“說你呢!還由不得你小子來教訓老子!”
霍光不說話,扭過身子給吊在身後的小夥伴打手勢,讓他們各回各家。霍仲孺暗自歎氣,兒子比他強多了,起碼有這麼幾個肯兩肋插刀的好朋友,不論對與錯總是能夠同仇敵愾。而他霍仲孺這半輩子可謂是失敗透頂,被縣令革職已經夠委屈,曾經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縣吏兄弟們,如今見了恨不能繞道走,唯恐沾上一身窮腥味,直教他感歎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歎口氣,放眼望去。
綠柳含煙,如小丫頭初施粉黛陶醉在春風裏,輕舞,慢慢搖。
顯得格格不入,一位約莫十餘歲光景的小姑娘,氣鼓鼓盯著野地裏滾做一團的幾個半大小子,嘟著兩片薄嘴唇,跺著腳嚷嚷著什麼幹著急。這兩幫混球,惡狗見了都低頭繞道而行的年齡,一言不合便約架在野地裏捉對兒廝殺,水火不容。
滿地新草嫩芽兒跟著遭了殃,一片狼藉,可憐兮兮。
果然,自家小混球正忙得熱火朝天。
“還有完沒完啦?!都住手!”
走近的霍仲孺陡然大喝,嚇得混小子們慌了神。他曾經是平陽縣吏,手上有些真本事,據說有人見過他和遊俠都能鬥個不相上下。混小子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不論是倆頭抵在一起較勁還是倒地打滾不可開交,聞言悉數緩緩鬆了力氣。
還就有不肯善罷甘休之輩,猛然掀翻騎在肚子上的粗衫少年,翻身起來就要惡狠狠踹他一腳,卻是被同伴攔腰抱住,仍然不依不饒,嚷嚷著:“霍仲孺你可看清楚了,是你家霍光騎在我身上揍我!再不管教管教,我……我……我讓我爹再也不賒給你種子!”大口喘著粗氣猶自不解恨,惡狠狠道:“一粒也不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