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誠揮揮手,朝著身後的錦衣校尉們吆喝道:“弟兄們,走了。頓頓啃幹糧,嘴裏都長泡了,一會兒讓老禪師給咱們準備些齋飯……”
想著能夠飽飽地吃上一頓熱飯熱菜,再美美地睡上一覺,奔波勞累的錦衣校尉們越發感覺到疲憊,便紛紛上前,簇擁著劉誠走進寺廟。
陸之南暗歎了一口氣,隻得跟了上去。
老和尚帶領著錦衣校尉們穿過天井,來到偏殿。他推開隔扇門,隨後便側著身子站在一旁,道:“諸位大人請進。”
偏殿裏空蕩蕩的,隻在地上疏疏落落地擺放著幾個蒲團,四角各點著一盞油燈,燈火如同蠶豆般大小,明明滅滅,錦衣校尉們的影子投射在青石磚地上,斑駁彎曲,搖曳不定。
“劉哥,你瞧,這牆上畫著壁畫。”
一個錦衣校尉說道。
劉誠聞聲,連忙湊上前,隻見西麵灰白色的牆壁上,五彩塗描著一個個美女,豐姿各異,栩栩如生。
劉誠摸了摸下巴,猥瑣笑道:“這寺廟是什麼路數,竟然還有女人的壁畫?不過還真挺美的,比怡紅院的姑娘都好看。”
錦衣校尉們勾肩搭背,哄笑聲不斷,口中說著些不堪入耳的淫詞豔語,其中一人還走到牆壁前,伸手摸了壁畫一把:“嬌眼斜回帳底,酥胸緊貼燈前。尤物,尤物啊。”
劉誠一掌拍他頭上,半是訓斥半是笑地說道:“喲,還念起歪詩來了,你是不是太久沒有女人了,至於對著幅畫兒真情實感麼?”
他的話音剛落,木門“呯”的一聲合上了,那巨大的聲響,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嚇了一跳。
劉誠神色不悅地道:“怎麼回事兒?”
說著,快步上前,雙手拉著門把,可無論劉誠如何使力,木門依舊緊緊地關著,嚴絲合縫。
“真他媽邪門。”
劉誠心中窩火,低低地咒罵了一句。
“嘻嘻嘻。”
“哈哈哈。”
忽低忽高,忽遠忽近,有女子嬌嬌滴滴的笑聲不斷地在偏殿中回旋,餘音嫋嫋,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錦衣校尉們左右張望,卻沒見到半個人影。眾人麵麵相覲,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別是鬧鬼了吧?”
劉誠急了,高聲吼道:“開門,老和尚,你快開門放我們出去,否則我定要將你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劉誠,安靜些,別白費力氣了。”
劉誠聞聲一愣,目光投向自打進入寺廟就一直沉默著的陸之南,他隱沒在微弱殘火照不到的幽暗裏,看不清臉龐,隻看見清瘦的身姿,猶如一杆翠竹,淡然挺拔,剛直有節。
“小侯爺……”
劉誠話還沒說完,隻見煙灰色的濃霧滾滾,從四麵八方湧來,飛快蔓延,眨眼間的功夫,濃霧就已經淹沒到了小腿肚。
錦衣校尉們不愧是訓練有素的精銳,驚慌失色之下,還能夠立時動作,擺出了防禦的陣型。
濃霧猶如有生命的藤蔓,一點點地生出粗壯的鉤子,繼而肆無忌憚地纏繞上錦衣校尉們。眾人隻感覺寒意如同附骨之疽,透過皮膚,鑽進骨頭裏,拚命扭動掙紮身體,想要擺脫濃霧的束縛,卻被捆綁得愈發緊密。
說來也怪,濃霧藤蔓似乎對陸之南感到畏懼,鉤子攀附上他,卻像是碰上了燒得正旺的火炭,不得不萎靡地退了下來。
劉誠揮揮手,朝著身後的錦衣校尉們吆喝道:“弟兄們,走了。頓頓啃幹糧,嘴裏都長泡了,一會兒讓老禪師給咱們準備些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