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1 / 3)

第33章

並且昨晚那個人既不是劫財也不劫色,不說半句話,便跟上了自己,他的臉一直隱在帽T裏,很明顯是怕她認得他。

那個人也並不是真要下狠手,否則就不是劃傷手臂那麼簡單了。

這隻不過是一個警告。

“不用了。”安曉佳抬著包紮好的手臂,故意笑的很輕鬆,“反正也沒什麼大礙了。”

葉浩然看了她一眼,打算說實話,“那個人是……”

“那個人,我認得。”

“所以不用。”

她一直都記得,第一次見到那個少年時,他笑起來露出皓白的牙齒,很幹淨的摸樣。

她懷疑過,在他拿著刀子逼近的時刻,終於看清了他的臉,卻依然不敢相信真的是他。

直到昨晚看到葉浩然的表情,她才肯定,昨晚上的那個人的確是他。

接下來的幾天,安曉佳頂著繃帶招搖過市,書有人提,熱水有人代打,飯有人給買,過上了無憂無慮地大小姐生活。

校慶晚會的前一天,葉浩然拽著她去醫院把包紮拆了。

安曉佳戀戀不舍地看著那些血跡斑斑地包紮帶,哎,原本以為可以再保留幾天的,她就可以跟校方裝病臨時把節目給踢了。

但是葉浩然硬說傷口一直捂著很難結疤,於是拽著她來醫院把包紮卸了,換了些肉色的小繃帶貼上。

臨近晚會的時候,安曉佳還在垂死掙紮。

“我沒有好看的裙子。”

陶周翻白眼,“你又不是去選美。”

“那萬一唱的不好,多丟學校的臉麵啊?”

“放心,學校的臉不靠你一個人掙。”

“安曉佳。”

“嗯。”

“即使不為他,也為讓你成為今天的你的那個人上去唱一次吧。”

這句話很拗口,可她聽懂了。

開場前半小時,安曉佳就在禮堂外做起了熱身運動,伸胳膊伸腿,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舉辦的是運動會。

直到她上場前,悟出了一個人生道理,等待是一生的煎熬啊。

夏雨荷的一生真是太辛苦啦!

上場前,葉浩然突然出現在她身旁,扣著她的肩膀說,“除了我,底下坐的全是白菜。”

安曉佳點頭如搗蒜,然後猛然瞥見坐在一旁的校長臉都綠了,安曉佳想,校長大人啊,我會當您是一顆大白菜的,其他人都是小白菜!

安曉佳深吸了一口氣,剛轉身想走向後台,又被葉浩然拽了回來。

“隱形眼鏡摘下來。”

“耶?”隱形摘了她就是個半瞎子啦,雖然度數不是很高,但是一旦不帶眼鏡,就基本看不清人的五官了,殊不知這就是葉浩然想要達到的效果。

“什麼都不用看見,就當現在是黑夜,就像那天在酒吧一樣的唱。”

安曉佳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那天的酒吧……

那天他果然在哪裏,她沒有聽錯那個聲音……

是的,那天他正好去等吧看賬本,剛進門卻看到她端著盤子忙碌的樣子,似乎很開心,等他看完賬本卻發現她還在,剛想去揪著她問,這麼晚了為什麼還不回去,卻正好看到她被客人逼上台。

於是他幹脆將計就計,讓人關了燈,關了陽台的門,讓她在暗夜裏好好發揮一次,沒想到效果甚好。

原本他想載她回學校,十點多這個時間很尷尬,並不容易打車,卻又被張經理拖住了一會,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她的人影,卻不死心,開著車慢慢兜,然後尋到她的時候已經……

安曉佳站上台,帷幕緩緩拉開,音樂響起的時候她看了一眼台下的那抹身影,雖然摘了眼鏡看不到他的五官他的表情,可是看著他坐在那裏,心底卻莫名地安心起來。

原本那顆狂躁的心,也突然安靜了下來。

就像那天在酒吧一樣的唱出來……

你總是我的愛人。

就算在以後的生命中和誰戀愛也好

我記住去愛。

你教我怎樣。

台下有個人聽地極其認真,他推了推眼鏡,注視著這個鎂光燈下的女生。

五官並沒多大的變化,可臉上卻有了不一樣的光彩。

上次在球場上匆匆一瞥,一開始以為是認錯,慶功會上他聽袁建說起在體育館門口遇到了她,才知道,原來她真的來了這座城市。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曾經有過一個約定,他給她一年時間,她一定會來到這座有他的城市。

他沒想到,在分手後,她依然做到了。

她忽然想起那些個日日夜夜,她努力攀爬與成長,隻是想要跟上他的腳步,想要與他肩並肩一起走過青春路途上的每一步,她想等以後老了再回首起來,回頭去看那些走過的路途上,他的每一個腳步的旁邊,都有一個小小的她。

她覺得這些,都將是她此生小小的幸福。

可就在她這一路追逐的道路上,他隻記得了她落後了三分之一的步調,卻從未回身看一看,她的努力,她的蹣跚,她的狼狽不堪。

這是他的驕傲與倔強。

一曲唱完,她鞠躬說謝謝。

她知道,許耀明一定坐在台下。

她想,這是我最想為你唱的一首歌,也是最後一次為你唱。

曾經她以為守住的回憶,便能守住一個人,以為隻要內心堅定,隻要不顧一切勇往直前,那些曾經受過的傷害和痛苦便可以假裝它並不存在。

可是,許耀明。

受過的傷害怎麼能夠被輕易抹去或者掩藏?

傷口會痊愈,會結疤,可是不會自己消失,也永遠抹不去。

校慶過去,安曉佳的生活恢複常態。

偶爾還是會翹翹課,每天晚上逗弄小烏龜,曾經的那些小心思似乎都被她丟在了那首歌裏,唱完就結束了。

也從未想過許耀明會真的打電話來。

那邊說,“你好嗎?”沒有稱呼,也沒有說喂,慣例的認為對方能夠聽出自己的聲音。

安曉佳握著電話,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她忽然想起有一首歌裏唱,舊情人的問候比陌生人還尷尬,她嗯了一下算是作答。

分開太久的人,就算是問個好都顯得那麼突兀,安曉佳匆匆壓了電話。

是的,她曾以為,隻要努力堅持,失去的那個人一定會再回來。

可她現在才明白,回來的並不是當時的你,在原地等待的也不是當時的我。

他們之間出現了太多的空白,空白到一聲問候都變成了彼此地尷尬。

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因為不懂事而錯過了很多東西,後來長大了,發現錯過了太多的東西,為之懊悔。

再後來,我們才慢慢懂得,就因為曾經的那些錯過,才讓我們更加珍惜現在所擁有的東西。

失去的越多,才足以讓我們真正長大。

扔不掉包袱的人展望不了未來。

這是安曉佳目前狀態的最佳詮釋,懂得真理的世上千千萬,可真正做到的寥寥可數。

“老師,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人是不是很壞?”安曉佳翹了堂小課,閑得無聊又跑去騷擾歐陽凡。

這廂邊好弄完一個課題,也閑得發慌,於是兩個大閑人開始閑扯起來。

歐陽凡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然後說,“嗯,壞是壞了一點,不過要是有能力這樣做的話還是很好的。”

安曉佳吐血,他這種人要是遇到一個罪犯,都能夠豎起大拇指讚人家有膽色。

“老師。”

“嗯。”

“我有一個朋友,她心地很善良,內心很脆弱,外表很堅強……”

“安曉佳,你能說重點嗎?”

“噢,她以前喜歡了一個男生,然後那個男生也喜歡她,然後他們在一起了,然後分手了,然後……

歐陽凡打斷她,“有沒有人說過你,你說話很沒有邏輯?”

安曉佳側頭想了下,“沒有。”

歐陽凡投降了,“你是想說現在你那個好朋友夾在兩個男生之間,一個是新歡,一個是舊愛,難以抉擇是不是?”

“咦,老師你好厲害哦,都猜到了故事的結尾,那你說她該怎麼辦?”

歐陽凡按了按太陽穴,為情所困的都是俗人,俗人呐俗人……

“安曉佳,請你不要用九十年代港劇的形式來訴苦好嗎?用腳趾頭都能猜到,你那個好朋友就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