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圍觀的人議論紛紛,原來是這小男孩受不了饑餓,趁著饅頭攤老板不注意,偷了個饅頭就跑,結果被一下子捉住了,而攤子正是麵包攤老板捉小男孩時不小心撞翻,因此導致他暴跳如雷。
連那個求情的老婦,都被他踹了幾腳。
圍觀的人都是一些普通的平民,本著隻掃門前雪的精神,沒有一個上去阻止饅頭攤老板的行為。
“夠了!不就饅頭大的事嗎!我替他給錢!”
傅雲空也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主,想一走了之,但看那個小孩的慘狀以及那老婦淒涼的求饒聲,他還是忍不住做了出頭鳥。
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人命如草芥,這小男孩一看就是個乞丐,即使被打死也是件平常的事。
傅雲空無法這般冷血,看著一條生命被活活打死,他肯定會良心不安的。
饅頭攤老板停下虐打小男孩的動作,圍觀的人群出奇的安靜下來,幾個在傅雲空身邊的人紛紛後退,讓出了傅雲空這隻出頭鳥。
這年頭,還真少見,居然有人會為一個乞丐求情。
傅雲空沒有理會周圍人們的感想,冷著臉走上前去。
“切~~~還以為是什麼人呢?原來是這小乞丐的同伴……”
傅雲空走上場中,圍觀的人頓時嘩聲眾起,傅雲空那一身不亞於乞丐的穿著,讓人很容易聯想到他跟被饅頭攤老板打的小男孩是一夥的。
“你……”饅頭攤老板上下打量了傅雲空幾番,而後陰笑道:“你是這小雜種的同夥?很好!有錢賠正好,趕緊拿出來,不然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那麼紅!”
說罷,他丟下小男孩,捏著拳頭咯咯響的走到傅雲空麵前居高臨下的盯著他。
“糟了!壞事兒了,媽的這小子怎麼喜歡充個屁的大爺啊!遇上周扒皮的,身上的銀兩不給敲光了才怪!”
跟在傅雲空身後擠進人群的張大金兩人,一看場中就知道這肥羊岌岌可危了。
饅頭攤老板他倆認識,同樣也不是什麼好鳥,在這些三教九流的混混圈裏頭有這麼一個外號,叫周扒皮,至於真名早就給人遺忘了。
如果說張大金兩人是暗地裏的偷,那這周扒皮就是明地裏的搶。表麵上周扒皮是個買饅頭的生意人,但稍微熟悉他的人,但不會敢靠近他的攤子。
原因是這廝敲起人來,太他娘的狠了,而且由於他那塊頭,普通人裏被他敲詐的,還沒有一個敢跟他死磕的。
敢買他饅頭的人,也隻有那些剛來到蠻炎城不知道周扒皮惡名的人。
“有好戲看了,敢頂撞這周扒皮,我敢肯定這小子就算真的有錢,等會身上也不會剩下半個子兒的。你不知道這周扒皮有多狠,我上次看到有個不知死活的,碰了他的饅頭不買,結果給他敲得剩下一條褲衩裸奔的……”
“不是吧,那麼狠?幸好我沒靠近過他的饅頭攤,不然我這一清二白的怕是連條褲衩都不剩了。”
………
圍觀的人群中,一些熟悉周扒皮的人都開始私私竊語,對傅雲空指指點點的,準備看好戲。
修元武者的耳力不錯,傅雲空很容易就聽到眾人的議論內容,也得知眼前這個壯漢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哼!一個市井惡霸……”
這樣的小角色再怎麼狠也隻是普通人,傅雲空絲毫無懼,抬起頭眯著眼睛靜靜的盯著周扒皮。
周扒皮頓時一愣,在他的印象裏,還從來沒有一個乞丐敢這樣跟他對視。
而眼前這個小子,非但盯著自己的眼神沒有絲毫懼意,而且居然還帶著絲絲輕蔑。
傅雲空這挑釁的神態很快將周扒皮激怒了,周扒皮何許人?連街頭一般的混混都不敢惹他,沒想到今天居然給一個小乞丐如此輕蔑的盯視。
“咯咯~~~”
臉色漸漸漲得通紅,周扒皮牙齒咬得咯咯響,這是他發難的先兆,圍觀的人們見狀立馬就知道傅雲空這隻出頭鳥要吃骨頭,一時議論的聲音都沒有了,隻餘下一雙雙帶著興奮神色的眼睛。
然而事情出乎意料,就在周扒皮怒氣達到頂峰之時,場中那個出頭鳥忽然開口了。
“這是三兩銀子,就算賠了一攤饅頭都卓卓有餘吧?”
傅雲空從懷裏摸出了一錠銀子,拿在周扒皮眼前晃了晃,語氣頗有不屑的說道。
人群頓時嘩嘩的發出吸氣聲,周扒皮也是身體一怔,不敢置信的盯著傅雲空手上的銀錠子,緊接著,貪婪的目光毫無阻礙的流露出來。
三兩銀子,在紀元大陸上一些物價水平比較低的城市,足夠普通一家三口人滋潤的過上一個半月的了,這莫說買下一攤子饅頭,就算買下十攤子饅頭都卓卓有餘。
圍觀的人們並不是沒見過銀子,他們驚歎的是,場中這一身齷齪的出頭鳥,居然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三兩銀子來賠給周扒皮,而且神色還似乎不怎麼在忽。
三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大多能頂得上圍觀的這些普通人平常一兩個月的收入了。
“他娘皮的,這蠻炎城的乞丐難到就這麼有錢?幹!老子不挖礦了,改行做乞丐去……”
一開始等著看好戲的人們都直接把周扒皮無視了,此時都紛紛天馬行空的猜測著場中這出頭鳥身份,以及他銀子的來曆。
隻有兩個人例外,那就是張大金和李牛。
此時他們倆神色喜憂參半,喜的是,這肥羊身上的銀子果真不少,單是三兩銀子,就是他們平時幹兩三票的總和了。憂的是,這肥羊恐怕要落入別人的口中了,他們知道,周扒皮既然發現這肥羊身上可能不止三兩銀子,肯定不會善擺甘休的,這小子估計給他一番敲詐下來,連根毛都沒有了。
“這小子能拿出三兩銀子還不在乎的,身上的銀兩肯定不少,可惜了,我們為什麼不早點出手,在他出了當鋪的時候下手那就……”李牛極度懊惱的搖著腦袋。
“他娘的!不行!這羊是我們先盯上的,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他落入別人的口中。就算周扒皮再狂,也不能搶了我們先盯上的目標,娘的,如果周扒皮拿了三兩銀子還不知足的,我們拚著命也要跟他死磕上!”張大金不想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將要到口的肉落入別人的口中,就算周扒皮不是他能磕得過的,這會兒他也豁出去了。
李牛給張大金說得一陣氣血翻騰的,哼哼的響應道:“他周扒皮也不過塊頭大些的,等銀子到我們手,雇幾個傭兵廢了他,我叫他還敢狂!”
兩人的心思暫且不說,場上的傅雲空見周扒皮滿色貪婪,不由厭惡哼了一聲,隨即將手上的銀子扔了過去,看也沒再看他一眼,繞過身子走向抱著小男孩正在痛哭的老婦。
周扒皮雙手接過那三兩銀子,動作老練的在衣袖上擦了一擦,放在嘴邊一咬。
“我的媽呀!真銀子啊!”
周扒皮兩眼放光,忽然想起什麼,趕緊將銀子揣懷裏去,回過身見傅雲空扶著那老婦和小男孩正要走,六尺高壯的身體像堵牆馬上上前一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