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收了好處便離開這裏,湯鏡櫟看著自己頭頂上唯一的窗戶透進來的光線,緩緩閉上了眼睛,他已經不喜歡這光亮,就讓自己的心徹底沉入黑暗吧。
賀玄霜聽到手下來報的時候,已然沒了力氣生氣,看起來隻能拜托清風堂了,原本那瓶毒藥是清風堂送來給自己的,可是他已經這般模樣,估計清風堂也看不上他的性命,所以賀玄霜才敢擅作主張。
此刻賀夜白也在房間裏,但是賀玄霜並沒有避諱,這是賀夜白第一次見到清風堂的人,正帶著古怪的銅製麵具,對賀玄霜說道:“堂主吩咐讓你放棄湯鏡櫟,湯鏡櫟沒有機會說出什麼,你也不用太著急,戶部堂主自然會找人接手。”
賀夜白大為驚訝地看著這個人,清風堂到底什麼來頭,居然這般大的口氣,他憑什麼認為靈溪會聽他的,可是此人的確說的自信滿滿,賀玄霜似乎根本就不懷疑,隻是沉默了片刻,便說道:“我想拜托堂主一件事,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他能放過我的兒子和女兒。”
“堂主對他們沒有興趣。”此人冷漠地說道,便轉身消失在房間裏。
“父親,這人到底?”賀夜白忍不住問道,看著此人消失的地方,心中不由得一驚,這樣的身手他們根本不是對手,若是清風堂要他們的性命,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賀玄霜抬了抬手,示意賀夜白不必多問,隻是沙啞著聲音說道:“你也都聽到了,日後你需要仰仗這個清風堂,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清風堂野心甚大,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賀夜白咬了咬嘴唇,他還有很多問題,但是看到賀玄霜如此病態,他又突然不想問了,隻是泄氣地說了一聲“好”。
“關於地牢,為父一直瞞著你,是因為那裏麵關著為父的恐懼和不甘心。”賀玄霜突然說道,讓賀夜白倒是吃了一驚。
賀玄霜似乎回憶起什麼,又一陣猛烈的咳嗽,已然沒了繼續說下去的力氣,賀夜白也沒有再問,那些不重要了,他隻希望賀玄霜能放下心中的這些野心,能好好的活著就好。
“父親,我們可以離開金陵嗎?”賀夜白眼神中帶著祈求問道。
賀玄霜轉過頭似乎很驚訝地看著賀夜白,許久之後才說道:“我們走不了,清風堂不會放過賀家,這是我以及每一個賀家家主注定的命運。”
賀夜白的手緩緩握緊,他不信什麼命運,他要查出這清風堂到底是什麼來頭,他要爭取賀家往後生活的安寧。
而此刻,袁炎已經接到牢頭的通知來了牢房,但是卻不料湯鏡櫟竟然上吊自盡了,而那突然出現的繩子,竟然是方才牢頭用的長鞭,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盯著這絲毫沒有被損壞的牢房,卻無法得知這鞭子是如何進去,更加不知道一心要見袁炎的湯鏡櫟為何會突然上吊自殺。
靈溪得知消息的時候隻是歎了口氣,她已經想到這樣的結果,賀玄霜不會留下此人的性命就算袁炎再怎麼保護,也沒有用,因為賀玄霜身後還站著那個始終沒有現身的清風堂,靈溪眼中漸漸露出一絲危險的光芒。
牢頭收了好處便離開這裏,湯鏡櫟看著自己頭頂上唯一的窗戶透進來的光線,緩緩閉上了眼睛,他已經不喜歡這光亮,就讓自己的心徹底沉入黑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