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呢!!!”平地驚起一聲爆雷,在站台上等車的乘客們齊刷刷地一激靈,隨後尋找著聲音的方向,不約而同向著張苕子的方向看過來。唯有一人身形鬼祟,在聽到一聲暴喝的同時迅速將手中的黑色方塊向發出聲音的方位用力砸去,嘴裏不幹不淨地拔腿就開跑,頭也不敢回。
眾人回眸,隻見一個身穿機車夾克,下著黑色緊身牛仔褲的嬌小女子迅速地拉開手腕上的一根黑色皮筋,三下五除二將一頭柔順的黑色的長發綁起。當人們的眼睛還在為那雪白的脖頸感歎驚豔時,女子早已健步向那猥瑣漢子逃跑的方向追去,隻留一片乘客受驚後的喧鬧嘈雜。
這位觀察、推理、反應、速度、耐力俱佳的美女就是今年通城的新晉警花張苕子。
出身中醫骨科世家的張苕子偏偏不愛紅妝愛武裝,對於家學淵源也是一點不感冒。性子、長相都更接近他爸,張家的倒插門女婿,一個二流子混混。當然張胡氏自稱為自由職業者,有時候也會強迫別人稱他為“胡大偵探”。
當時苕子的外公已經為母親聯係好了一門靠譜的親事,未來親家同樣是中醫院的老教授,而男方本人更是金融新貴,對年輕貌美、性格嬌氣的苕子媽那叫一個欲罷不能。誰叫苕子媽性格中也有叛逆的一麵,不走尋常路,看不上別人眼中的大好姻緣,與英俊帥氣尤其嘴甜的苕子爸先斬後奏有了苕子,才勉強獲得張老教授的點頭,做了張家的一對新人。苕子出生後,苕子媽漸漸有了責任感也回歸中醫事業,苕子爸卻還在做著年輕時的英雄夢,在自己的“私人偵探”職業道路上越跑越偏,便越發得不到老婆大人與嶽父大人的青眼。
然而父親大人未竟的美夢卻在苕子身上得以延續。苕子還在牙牙學語時,便已早早顯現出驚人的觀察力,爸爸藏的香煙總會被苕子輕易翻找出來,討好似得獻給媽媽,mini苕子便被張胡氏怒目而對。當年膩膩歪歪的金融新貴給媽媽送來的香水和情書總被苕子奉獻給爸爸,以資“彌補”,當然又少不了被媽媽捏著她的小屁股教育一番。要不是這兩人終究是情比金堅,苕子早就成了單親家庭俱樂部的一份子。自此以後,爸媽疼愛的眼中總是藏不住同樣的惋惜:這孩子情商這麼低到底是隨的誰……
張苕子考上中醫藥大學後沒過多久,就偷摸著辦理了休學手續,當母親和外公發現時,她已經是通城報刊上好評如潮的“實力幹探”了。對於張苕子的選擇,二流子爸爸自然是樂見其成,更愛涎著臉跟在苕子身後問長問短探聽消息。苕子不忍心拒絕爸爸,天生又缺那麼根糊弄人的弦,隻得大包小包地逃離家鄉,想去小縣城裏找個清閑。
這日下午苕子便來到通城高鐵站,選一個在地圖上並不顯眼又交通便捷的小城打算小住。誰知剛進站便碰上這麼一出。苕子最最厭棄的小偷這個行業,千百年來沒有一點技術革新,也沒有一個偷兒惦記著轉型升級。是個偷兒的,基本上從他們的眼神中就能看出鬼祟來,一點技術含量也不講。
苕子早就注意到了這麼個賊眉鼠眼,渾身上下透著心虛的人。本想著偷兒也有出行的自由,要是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犯事兒就放他一馬。可這個小偷不知道是胸有成竹還是幹活之前不知道抬眼,就這麼大剌剌地在張苕子眼跟前劃起別人的包來。張苕子看看手裏拖著的兩個大箱子,心裏暗罵小偷不識相,終於還是怒道一聲:“嘛呢!!!”扔下拉杆箱就要去逮那人。
這小賊也是有兩把刷子,別看這兩條腿極細,騰騰騰一陣亂蹬,跑起來飛快。苕子奮力追了一陣,雖然兩人間的距離有所拉近,卻仍然沒能趕上這個小毛賊。苕子氣不打一處來,這麼鬧騰的站台上居然沒一個硬氣的,看倆人一個追一個逃,跑得正歡也沒個人知道攔一下。氣急的張苕子張口就喊:“抓賊呀,抓住那個偷包的!!!”圍觀的眾人仿佛如夢初醒,漸漸也有青壯年參與到追賊的隊伍當中來。
眼看小偷引起了眾人的圍觀,與小偷咬得也是越來越緊,張苕子正要稍稍鬆一口氣,隻見那人一個急刹車,轉身就揮舞著那薄如蟬翼的刀片向苕子發出攻擊。苕子也是見過大場麵的,眼疾手快一個手刀落在那人的腕關節處,刀片應聲而落。與此同時張苕子也因為巨大的反作用力而向後退去。直到一腳踩空,苕子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兩人一直沿著站台狂奔,製服小偷的地方更是離站台邊緣不足半米。依照以往的經驗,苕子迅速將身體團成一個球形,雙手抱頭,抵禦著即將到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