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2 / 2)

“吻我。”他如是說,臉上微紅,羅衾無法確定他是否喝醉了,至少在過去的那些年裏,她從未見過他在酒桌上醉倒。

周圍人也是一愣,誰都沒有想到許韶琛會提這樣的要求,畢竟是混慣了風月場所,轉瞬便鬧著起哄:“親下去,親下去……”

羅衾笑了,媚意橫生:“你丫怎麼不讓我咬你啊,許少爺,我可不敢吻你,秋後算起賬的話,我羅衾可擔不起這罪名了。”

“你擔的還少麼?”許韶琛瞧見周圍熱情高漲的人群,蔑笑道:“我可還是記得當年羅小姐是如何追求我的,吻我,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這句話,宛若一個響亮的耳光,任是誰也無法受得了這樣的刻薄,羅衾冷笑:“我羅衾那時年少無知,再說現在了,許少爺好歹也是事業有成的男人,拿往事來說事算什麼男人。”

他湊唇貼近羅衾耳畔,溫熱的氣息噴在她頸間:“所以說,我不管你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你最好安守本分,否則的話,你會很清楚惹怒我的下場。”

明明是淳若美酒的嗓音,可在羅衾聽來卻如刺耳魔音,她警惕的盯著許韶琛,不知道他到底查到了什麼,腦中飛快的思索著應對的方法。

紅唇微動,字字諷刺:“所以說,許少爺你真的要我吻你麼,還是劃清界限?”

二人皆是小聲低語,嘈雜的聲音將他們所有的話語淹沒,羅衾淡淡推開許韶琛,站起身來:“抱歉了,我兒子還小,我得回去哄他睡覺了,你們好好玩,今晚大家都玩得很開心。”

輕巧之間,她便將這一切歸為一場玩笑,許韶琛嘴邊笑意泛起,對她的離開置若罔聞,容璟也不好多留,客套了幾句之後便送她離開。

羅衾離開之後,包廂裏又恢複熱鬧,有人打趣:“許少,剛才可不像你的作風,你討厭的東西你不是從來不會碰麼,怎麼會要求她吻你,而且還是有婦之夫。”

許韶琛眯著眸子,笑得意味不明:“你和我很熟麼?”

“……”

上流社會,逢場作戲,又有幾個是真心,前一刻還是觥籌交錯,下一秒誰又知道是否會翻臉。

江風吹散了一些酒意,羅衾靠著欄杆隻覺得有幾分悶悶的疼意,也不知道是來自哪裏,與他們重逢的場景明明就是經過了無數次的練習,可到底是哪裏出了錯,讓自己的情緒岔了意。

許韶琛一定是在報複自己,羅衾笑得苦澀,她承認是她錯了,可是她不也是得到了報應了麼,遠走他鄉這麼多年,也不得安生。

如果說,她隻是單純的插足許韶琛和紀芙,他們是不會有這樣深的牽絆,可是,如若牽扯進來的是家族的恩怨,那便是不共戴天的恨意了。

手機不適時的響起,她隻消一眼便看出是誰的號碼,接通了電話等那邊人慣例的問候:“衾衾,我幹兒子睡了麼?”

“應該睡了。”羅衾換了個姿勢靠著欄杆,先前的情緒淡去,隻是笑著:“葉邵啊,你什麼時候回來,這邊我還是無頭的蒼蠅找不到任何線索,你說我是圖什麼,竟然接下這麼爛的案子,跑回來受罪。”

“在那邊過得不好?”葉邵明顯捕捉到重點,聲音也沉了幾分:“我這邊還有一些事情,很快就能過去了,是不是碰到以前那些人了,還有他。”

最後一句他說的很輕,羅衾顯然不想與他談論這個問題,隻是望著天邊的星星說:“你給我一絲絲的提醒吧,提醒吧,到底在哪裏在哪裏。”

葉邵心知她的故意逃避,笑道:“那批古董在公海被劫,國際刑警得到的所有線索都指向了瀾城,我也隻知道這麼多,再多的提醒我也沒有了。”

“瀾城這麼大,真是泥牛入海無消息。”羅衾一腳踹在欄杆上,咬牙忿然:“這一次權當我換老頭人情,否則我才不替他跑這一趟爛攤子呢。”

“嗯,’葉邵輕應,隔著電話線也能想到此時羅衾一臉悲憤的樣子,與她絮叨了幾句後才掛了電話,俊朗的眉目有著藏不住的笑意。

掛了電話,羅衾百無聊賴的數著馬路上飛馳而過的車子,琢磨著許韶琛先前那樣不尋常的反應究竟是為了哪般,居然提出了要她吻他這樣荒唐的條件。

吻他,羅衾勾了勾唇角,除非自己腦門也被門板夾過。

夜色撩人,可腦中思緒萬千,思及許羅兩家的恩怨,羅衾不免陷入了惆悵,小奶娃的安全成了首要的問題,她在瀾城確實難以庇護他,早知道就不帶他回來了。

難道真的隻有許韶琛才能護得他們母子平安麼,老爺子那一番意味不明的話,到底又有什麼樣的目的,莫非真的要拿小奶娃做籌碼,去威脅許家。

在瀾城,唯一能護他們母子周全的隻有許韶琛了,可是,按著他們如今這層關係,她還不敢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