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徐茶、劉佳、陳明三人以及舉著“反對校園暴力”橫幅的幾個女生沒離開。
江梁一看，笑了：“怎麼？剛才校園廣播打臉還不夠，你們還站在這裏做什麼？”
說完，他看向那群舉著橫幅的女生：“校外請的？舉橫幅多少錢一個小時？”
徐茶、劉佳和陳明一怔，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
那幾個舉著橫幅的女生頓時也覺得不好意思，收起了橫幅，小聲對徐茶三人說：“老板，我們先溜了，尾款在微信上轉賬就行。”
劉佳和陳明麵色很難看，瞪著那說話的女生，隻想讓她趕緊走。
隻有徐茶不甘心地瞪著於蘇木：“於蘇木，你不會一直這麼幸運，每次有事都有人出麵保你，總有一天，你一定會經曆我這樣的失敗和狼狽，被所有人嘲笑！我等著那一天！”
“哎你這人！”江梁手指著徐茶，一股子惱意，“我跟你講別以為你是妹子我就不會打你……”
眼看他便要動手，於蘇木拉住了他，對徐茶說：“當然，沒有誰的人生能一帆風順，就算有一天我經曆了失敗和狼狽，那也一定是因為我做錯了，我會坦然麵對，去解決，去改變，而不是一味將錯誤推給別人！”
徐茶還想說什麼，劉佳和陳明都扯住了她：“夠丟臉的了，快走吧！”
盡管徐茶心底有無數個不甘心，在麵對於蘇木時，她總顯得力不從心，不管哪次，最開始她都站在上風，可最後總以失敗而告終。
她不懂，為什麼每個人都站在於蘇木那邊。
對於蘇木而言，她從沒覺得每個人都站在自己這邊，江梁和周哲是陸學長的好兄弟，站在她這邊理所當然，其他人呢？都帶著看熱鬧的心情，無所謂站隊。
教室外最終隻剩下於蘇木、周哲和江梁三人，於蘇木頓覺得周身都安靜和舒服了不少。
她問江梁：“江學長，周學長，你們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幫你的。”江梁煞有介事地說。
“所以……學校的廣播是你們放的嗎？”
“這倒不是。”江梁說，“我們也不知道學校廣播是誰的傑作，但顯然看不慣這事的不止我們，還有就是……於蘇木，因為時間關係，我們得給你簡略地講一點正事。”
從認識初始，江梁不正經的時候愛喊她“小小蘇”，“嫂子學妹”，正經的時候便會喊她於蘇木。
於蘇木已大概猜到江梁說的事與誰有關，心中難免緊張，麵上卻保持淡定，問：“你說。”
“我知道二哥這麼長時間沒跟你聯係，一定讓你想了很多，也給你帶來了不少壓力，但請你一定要相信二哥，因為事發突然，我們每個人都沒有準備，直到現在，我們都將事情牽連降低到最小……至於發生的事情現在我們還不方便告訴你……”
江梁還未說完，便被周哲打斷：“簡單一點說，這發生的事可以告訴任何人，就是不能告訴你。”
周哲的性格一直是直爽型的，雖然第一次與於蘇木見麵，於蘇木便將他治得不得不服帖，但周哲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在表麵上喜歡跟於蘇木懟，說一些“不好聽”的話。
於蘇木了解他的性格，也不計較：“所以，周學長，能告訴我的是什麼事？”
“能告訴你的是，因為發生了這些事，二哥在性格上發生了一些變化，有些事情他記得，有些事他忘記了。比如，他記得他有一個一直在背地裏監視他的親兄長陸淮南，但不記得他已經交了一個叫於蘇木的女朋友。”
對於被“忘記”的自己，於蘇木並沒有感到太驚訝，她問：“你所謂的陸學長在性格上發生的變化，是指陸學長的雙重人格？”
於蘇木的問話將兩人問得一愣，不約而同地齊聲問：“你知道二哥有雙重人格？”
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陸學長，他在哪兒？”
周哲和江梁的眼神看向一直停在階梯下的黑色商務車內。
於蘇木明白了過來：“陸學長，在車裏？”
“嗯。”周哲說，“你不必太介意，雖然他不記得和你交往過這件事，但他應該記得你這個人。”
“對的。”江梁忙說，“方才我們開車進來是打算直接去寢室的，可半路上二哥讓我們開到這邊，我們把車開到人群邊，才發現你在人群裏，我們問他是不是想起了你是誰，他說你是英文係的於蘇木，並沒多說什麼。但二哥在車上看了你很久很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於蘇木看向黑色商務車，從外麵，根本看不到什麼，但他們說他在裏麵……
陸學長在裏麵。
她平淡了許久的心慢慢開始緊張了起來……
那種劇烈的心跳聲讓她情不自禁地咬上了下唇，想要平複，想要使自己保持淡定。
她問：“我可以見他嗎？”
“當然。”江梁說，“二哥也想見你。雖然心理醫生說二哥這種病會不定時地忘記一些事一些人，雖然我們之前問過二哥還記不記得你，他沒吭聲，但我始終覺得你在二哥心中是特別的，他並沒有徹底忘記你。”
“嗯。”於蘇木應了一聲，雙手在身側握拳，鬆開，握拳，鬆開，連續幾次平複了心情後，朝黑色的商務車慢慢走去。
原本控製好的心速，在越來越靠近的距離裏，又開始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了起來。
原來，在不見麵的漫長時間裏，她是這麼想念他。
於蘇木走到車旁，拉開了門，一個熟悉的側影靜靜地坐在裏麵。
她彎腰坐進了商務車。
關上門，她鬆開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閉上眼，再睜開時，露出了一個笑臉，對身邊的人說：“你好，陸學長，我是於蘇木。”
於蘇木打了一聲招呼，才發現他一直在看著她。
他穿著灰色的針織衫，靜靜地坐著，長腿交疊，慵懶休閑的姿勢，微側頭，黑眸如墨玉，深邃璀然。
在他的注視下，於蘇木又不自禁地咬唇，緊張了起來，不自禁地低下頭，卻看見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碰了碰她的唇：“別咬太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