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恐怖的，還是他手中的長刀，已徹底和右臂生在在了一起，噴射出妖異的紅光。
一刀斬出，天地變色！
看到這一刀的虛影，在樊禹的瞳孔中飛速放大，黎山臉上浮現出一種充滿勝利感的殘忍笑意。
他已看出，樊禹如今處在一口舊力已盡，新力還未生成的尷尬處境，根本無法躲避他這一刀，隻能選擇正麵迎接。
而他也十分自信，此刀一出，就算是對上那些中土神州的武道妖孽，但凡聚源境以下，他也能一刀必殺！
二人的距離，飛一般地縮短。
十丈，八丈，五丈，三丈，一丈……
黎山癲狂地大笑起來，刀鋒如影隨形，已貼在了樊禹的胸膛上！
旋即轟然用力，一刀撕裂了這道藍色人影！
鮮血迸濺！
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到，樊禹整個人在這一刀之下，轟然爆開，化作碎片消散在海中！
樊禹，死！
“居然真的……成功了！”
見黎山果真一刀瞬殺了樊禹，屠烈嘔出一口鮮血，忍不住激動地大笑起來。
但黎山心頭，卻沒有絲毫喜悅和激動。
他臉上的笑容，得意，迅速僵硬，凝固。
然後分崩離析！
就在這一瞬間，一股凍徹他心扉的寒意，從他胸口升起，瞬間帶走了他全部的體溫與熱量。
——一柄破舊的斷劍，被一直非常好看，卻非常有力的手，輕輕一推，恰到好處地貫穿了他的胸膛！、
這是誰的手？
他當然認得出這是誰的手。
這是樊禹的手！
可是，樊禹不是已被他一刀斬殺了嗎？
黎山不明白。
他到死也不明白。
所以，他也永遠沒有機會再明白。
臨淵劍轟然用力，刺穿了黎山的心髒，將其一擊斃命！
黎山，死！
直到死亡來臨的那一瞬間，黎山才終於明白，之前那番對話的含義。
——可是現在，我已看透了你的手段，所以你已必死無疑！
——看透了我的手段？希望你接下來還有自信說出這樣的話。
他終於知道，樊禹是真的沒有騙他。
樊禹的手段，根本就不是任何人能看透的！
他以為他已經看到了全部，但那隻不過是露出水麵的冰山一角罷了。
他知道的太遲了。
海水緩緩愈合，先前被斬碎的“樊禹”，已經完全消失不見，隻剩下一道緩慢燃燒的符篆，隨著海水上下翻滾。
與此同時，真正的樊禹，將黎山手中的長刀一把奪下，再扯下他腰間的空間錦囊和及試煉令牌後，拔劍暴退。
渾身上下，不染半點鮮血。
見到那安然無恙的藍袍身影，震石呼吸急促，一種令人絕望的挫敗感，如奔浪般席卷上心頭。
不僅是他，那些被水牢困在其中的各宗武者，雖然隨著水牢愈發凝聚，已經看不清外麵的景象，卻還是能清楚地感受到，黎山的氣息，徹底消失在這片峽穀中。
黎山，就這麼死了？
所有人心中，除了極致的震撼之外，還有一股兔死狐悲的冰涼。
隻是不知為何，反倒是鐵血堂的那些弟子，在感受到黎山的的確確已經隕落後。
先是一怔，臉上竟然漸漸浮現出一種解脫的笑意。
樊禹沒有看到這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