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柄月牙一般的彎刀,在黑暗中齊齊出鞘!
一千柄刀,一千個人。
刀是好刀,人也絕對是殺人的好手!
沒有人聽過一千把刀,在一瞬間同時劃破空氣時,究竟是什麼樣的聲音。
第一個聽到這聲音的,便是這兩百個人。
伸手不見無指的黑暗中,立即綻放出一朵朵妖豔的血花,旋即是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僅僅是刹那之間,原本還氣勢洶洶的臨淵城武者,一觸即潰,瞬間就在地上留下二十多具屍體。
鄭林麵色蒼白,直到這一刻,他才感受到真正的顫栗與恐懼。
雖然早已清楚魔山宗的手段,但隻有親自麵對他們的時候,才能真正地認識到這種血腥與恐怖。
——己方這兩百人,竟是連稍稍抗衡的資格都沒有!
刀光一閃,又有三十人殞命!
而魔山宗雖然也死了四五個人,但卻更加激發了他們的凶性!
他們本就是為了屠戮而來,如今沐浴在濃腥的鮮血中,終於褪去了人的麵目,化作了地獄中的餓鬼!
慌亂之間,臨淵城武者已被徹底分割,迅速蠶食,陣型支離破碎。
鄭林腦海中的血勇被迅速消退,立即便想起了樊禹的吩咐。
他嘶聲長嘯道:“退!都全部撤退!”
聽到這話,僅剩的一百三十餘名臨淵城武者,當即放棄廝殺,飛一般地朝後暴退。
而魔山宗弟子卻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獵犬,僅僅地咬著人潮身後。
電光火石之間,兩撥人便已掠出四五裏地,處在了一片十字路口上。
樊禹借著夜色掩蓋,站在一片高聳的屋脊之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一幕。
看著臨淵城武者極而連三地倒下,他的心如止水,眼中也沒有絲毫的波動。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一時心軟所帶來的,往往是更加慘重的代價。
他在等。
就在魔山宗弟子將要徹底圍攏鄭林等人之時,樊禹目中精光一閃。
他沉聲道:“斬!”
北側的長街上,一把氣勢恢宏的長刀應聲遞出,從中斬斷了魔山宗弟子的陣型!
不是刀。
而是一道刀鋒般銳利的人流!
漫天的鮮血和慘叫中,王靜然神色冷峻,雙刀揮舞如旋風,在敵人毫無防備之下,掀起陣陣腥風血雨。
這一記突襲,精準而有力,不僅及時緩解了鄭林等人的壓力,更是對魔山宗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看著足足百名弟子瞬間倒下,極陰目眥欲裂。
他暴怒道:“糟了,中計了!”
“現在才明白?已經遲了!”
樊禹的聲音如風,從天頂墜落而下。
隻見樊禹手中一道熒光炸開,十字路口四麵的房屋內,上百道氣息雄渾的人影立即竄出。
本就被分割成兩半的魔山宗弟子,在這突如其來的衝擊下,陣型再度碎裂。
極陰神色陰沉如水,厲聲道:“所有弟子,全部撤退,重新集結陣型!”
聽到這話,短暫陷入慌亂中的魔山宗弟子,迅速鎮定下來,完全無視周圍一個個同伴的慘死,一麵組織有效的進攻,一麵朝後聚攏撤退。
他們臉上的表情冷得像冰,硬得像石頭。
街道上,又留下幾十具碎裂的屍體,鮮血仿佛洪水般流淌開去。
無論是別人的生命,還是自己的生命,他們似乎都毫不關心。
樊禹有些動容。